“我未能阻止此事,这么多年一直为自己的无能而羞愧万分,因此便开始着手搜集证据,希望终有一日能够为忠臣平冤昭雪。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这件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却没想到居然还有木氏后人活着!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但是你不能不信我这些年搜集到的现成的证据和我给你安排好的让你可以出宫的路!”

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双眼饱含热泪,能说得人潸然泪下,乍一听也总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木远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人并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这般忠烈。

思索片刻,他问道:“证据在哪里?”

那男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听到木远这样问,当即便直接摘下自己的佩剑,用发簪去撬那剑柄的尾端——那剑柄竟是空心的。

“见谅。要将这些东西保存这么多年,只能用这个法子。”他说着,从剑柄中抽出了一卷纸来,是被卷成了筒状的信纸。

“江统领是人族,狐王没法使用他们妖族的手段和江统领联系,只能写信,这才留下了这些东西。这是大战开始之后狐王和江统领的信件往来,再往前的我没能留下,但是只有这些也足以定罪了!”

木远将那些卷得满是褶皱的泛黄的纸张展开,见上面的字迹甚至都已经因为受潮而有些微微的模糊,可见的确是放得时间不断。

这些信中,有的是狐王和江言齐商议何时让狼族进攻的,有的是关于如何模仿他父亲笔迹伪造信件的,还有的是江言齐什么时候带着安廷卫的人出现才最稳妥的。

他一目十行地看过那些信件,越看便越忍不住胸中愤愤,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当年种种仿佛历历在目。

那记忆中连容貌都已经有些渐渐模糊了的父亲,突然之间在他脑海中清晰了起来。父亲的死,那颗落地的头颅,刑场上鲜血的酸臭味,母亲带他逃命时的哭泣声……一切一切的源头全都清晰起来。

木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其中已经没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