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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黑漆漆的,没有月光的照射,小心翼翼地摸着走,但身上负担太重,还是摔了个跟头。

她好怕摔到晏惊寒的腰,本能地护住他,即使她摔趴下了,膝盖如针扎一般痛,他还是安安稳稳被她护在背上。

摸到柔软的床榻,柳蕴娇轻放下背上的人靠在床头,转身去找火折子。

饮闲居无人居住,肯定也是备有火折子和灯台的。

屋中亮堂了。

她顿时转过头借着光亮查看那人。

平时冷酷又高傲的头颅现在软绵绵的,即使人昏迷过去了,眉头还紧皱着。不知他一天到底要操心多少事情呀。

他的脸上有血,一张脸苍白到发青。

穿着黑衣,身上深一块浅一块。她知道,颜色深的地方,是血迹。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还是他腰间插着的那支箭,箭尾被人劈断,箭头却已经没入他的身体,完全看不见了。

她找来剪刀,三两下扒了他的衣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晏惊寒身上错布着新旧不一的疤,大大小小的剑伤少说也有七八处,而最为致命的,还是那支箭。柳蕴娇脑子里飞速搜索急救办法。她没有忘记,她的父亲是西医大师,她的祖上靠行医为生。而她,也算精通手术,虽然她最拿手的不在于给人做手术,而是给畜兽手术。

从小和外祖住在乡下,外祖家牛羊猪狗生了病,断了骨,甚至内脏溃疡,都是柳蕴娇一手治好。后来她的名气大了些,连隔壁村上的母牛难产,都是柳蕴娇坐着小三轮赶过去接生。

人畜相通。她深吸一口气,凝视着眼前伤痕累累的人躯,安慰自己把他当成一头猪去治就好了。

她倒也不慌,在通常情况下,给动物做手术比给人做更加难三分。动物不会语言,你甚至需要通过自己的判断来找到病因。而眼前的男人,身上的伤口,都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