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绥可不是菩萨吗?他还在寺里念着佛经呢。”

众人笑着说别的,谢皎如了意,趴桌上睡了小会儿,迷糊着醒过来,拽上家里拿的小玩意儿,叮叮当当的往出走。

她也不要人管,步伐踉跄,脚步虚浮,目标却很明确的朝着佛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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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绥从佛堂回来,走至院外,便见禅房门大开,敞着露出里面的景象。

皓月当空照曳,小姑娘脸蛋红扑扑,醉醺醺栽倒他床上,靛蓝如水的长裙蹂的干巴,只余飘带懒懒洋洋的搭在脚踏边。

满室的檀香,砸进半倾梅花酿。

他轻笑,走进屋里,看着那小姑娘道,“谢皎,喝醉了不回家,来我这里也不怕被拐跑?”

小姑娘哼唧两声不说话。

无奈摇摇头,沈绥脱下黑袍给她盖住,免得她受凉风寒,“也罢,等会儿你二哥必会寻着味儿找来的。”

将军府的门禁,他可领教了。

人回不来,自有来找的。

左右还无睡意,沈绥翻出小姑娘送来的白玉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

窗外有虫鸣叫,夜里风不大,凉凉的吹拂进来,掀起人的衣摆发丝。

沈绥下棋便入了神,视线定定地看着局势,没注意床上的人已经睁开眼,支着下巴看他。

他垂着眼睫,月色淌在上面像镀上柔和的光,眼窝落下光影,浅淡又冰凉,更显得他遗世独立,雪衣墨发,挺鼻朱唇,连沉思时的细微表情,都好看的不像样。

菩萨渡世人。

皎悄看够了本,突然问他,“男菩萨,你打算如何渡我?”

沈绥还陷在棋局里,乍一听这话,看向她,眼睛睁大几分。

她才发现,男菩萨的瞳孔是浅蓝色的,这模样有些像她幼时捡来养的那只小犬,刚到将军府,还认生,声音大点,就吓得睁大圆溜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