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

一种异样的温暖感从杨昪的心头划过,他收起匕首,将它插到自己的长靴中。

“什么时候准备的?”杨昪问。

“看到你的吉木剑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杨昪一愣,然后开始回想,自己哪次见她的时候,腰间还有佩剑,却无论怎么回想都没想起来。

他眉峰稍蹙,疑惑道:“你什么时候见的?”

“茶馆那次。”郑嘉禾脱口而出,又突然想到自己在他回京那天,没有正式见他而是偷偷跑去茶馆二楼看他,他是不知道的,一时有些气不足。这种感觉,应是名为心虚。

罢了,这件事只有她和颜慧知道,他总不能再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跑来质问她。

杨昪显然理解成了另一次:“那天我带了吉木?”

他有些记不清了,但他记得那是他回京的第三天,他从埋葬着他生母赵淑仪的皇陵回来,祭拜母妃的时候,应也是不曾携带佩剑的。

郑嘉禾理所当然地点头:“是的。”

她斜他一眼,长眉微挑:“杨维桢,知道我这么早就开始为你准备礼物,是不是高兴坏了?”

杨昪唇角翘起。

她总是这样,趾高气扬的,故意气他的时候,就会连名带姓的叫他,偏他还喜欢她这样。

杨昪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嗯?”郑嘉禾以为他要说什么,便微微侧过头,左耳靠近他。

下一刻就被杨昪拽到了怀里。他捧住她的脸,低下头,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地咬了一口,如愿以偿地听到郑嘉禾惊呼一声,看到她瞪圆了一双眼睛。

杨昪目中带笑,满是愉悦:“你要是能多让我有这样高兴的时候,就好了。”

郑嘉禾心尖微颤,眼神躲闪地避开他的注视。

杨昪只当她是害羞了,唇角笑弧更大,两手牢牢地抱紧了她。

……

八月十四,清晨。

郑嘉禾下了马车,抬头看了下府门上的牌匾,硕大的烫金“郑府”二字,是景宗皇帝亲笔题书,象征着昔日郑家无上的荣耀。

而今郑家没落,郑公致仕,神智不清,华阳县主身故,现任家主郑卓才华平平,郑家只剩一个郑太后。

郑嘉禾的舅舅,工部员外郎郑卓,带着夫人何氏出来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