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野没工夫搭理他,他这次倒是没有喝的直接醉过去,反而留了几分清醒,坐在窗子上,眸光远眺。云锦客栈的地址向来选的好,站在高处方能看到客栈背后的一处湖泊,对岸便是京城有名的乐坊,怜人戏子通常一聚。

男人的手中把玩着酒杯,修长如玉的指尖来回摩挲,似乎想要把酒杯摸个透。

“江小祖宗,我再跟你说一遍。”謬池叹了口气喋喋不休道,“做咱们这行呢,入行容易出行难,踏上这条路,就由不得你选择及时止损回不回头了。”

“你与周璃最开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杀手一个公主,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手染血腥,身份可谓是云泥之别啊!”謬池“唰”地打开折扇,冲着自己扇了两下,“那好,这样来说,即使你与小公主都不在意身份地位,可旁人呢?陛下,皇子,大臣……他们也能不在意?”

江洛野眯着眸没说话,謬池便自顾自地道:“不,他们不会不在意。依朝臣那些罗里吧嗦的性子,若是你俩真在一起了,只怕是又得闹得不得安宁啊。”

“当然,朝臣这个也好解决。他们一般注重的便是身份地位,只要你去苦读十年,考上探花,想必他们也无话可说。”说着说着就扯了远,謬池双手一摊,“不过这点对你来说,或许也来不及。”

“你没有那个十年,小公主也等不起了……”

江洛野依旧眺望着远方,懒懒散散地坐在窗子上,瑰色的眸子半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旁的苦主看怎么样也劝不听自家兄弟,叹了口气,兀自道:“若是你真觉得难过便去追啊,追到手带着她私奔。依照小公主的性子,定是极易被人骗走……你若是过不了良心那道坎,我便委屈自己亲自上阵,跑到皇宫去打劫公主,这时你再突然出现,从天而降,与我大战三百回合,救走了单纯易骗的公主……”

謬池扇着扇子口中喋喋不休,愈发的停不下来,“公主感谢你的相救,决定以身相许,你们情不自禁,天雷勾地火……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謬池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有些渴了,便拿起一旁的茶水轻抿一口。

将整篇瞎话听完的江洛野,默默远离了这个智商感人的家伙,謬池浑然不觉,等他再次觉得自己的故事编的好的时候,余光一扫,男人正坐在窗前扒拉着一只白鸽。他瞧的新奇,一边叨咕着“哪儿来的一只鸽子”一边靠近,站在江洛野旁细细打量。

越看越觉得这只鸽子长得眼熟。

头眼熟,斑点眼熟,甚至连腿上绑着的信也眼熟。

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