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人能救自己,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自救。虞岁桉想,扣紧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她深呼吸一口气,朝着高台的位置一拜,抬起头来说道。

“承蒙陛下垂怜抬爱,不过岁桉如今十之有六,正值碧玉年华,不过不巧的,去年及笄的生辰因着岁桉带病闺中,一直耽搁拖延了,原是想着在今年将及笄礼补上。”

“不过前些日子岁桉又远行下了一趟凉州,赶巧在今日生辰宴上归来,这生辰便一拖再拖,岁桉原以为还得再拖一年,不料想陛下惦念。”

“但应大周民俗,女子若是及笄,除却笄者之礼,是不可随意收下他人心意,若是陛下真心念着岁桉……”虞岁桉说道这里顿了顿,捏紧了手上的绢帕,咬咬牙将后续的话说了出来。

“那便……那便让九殿下送臣女及笄礼罢。”

她说完此话之后,头便低到了胸口处,实在是太叫人难为情了,在宴会开始时候自己还信誓旦旦在心中发了无数次誓,若非那人率先开口自己断不与其多言半句。

如今着宴会还没结束,自己就率先破了功,实在是让人羞愧。

不过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这次生辰若是她的及笄之礼,那么她边不能收皇上的礼,不会落人口舌,而将此事推给郁珩,她作为姑母的养子,也算是他半个兄长,及笄礼由兄长来送,也算合了规矩。

只是……

虞岁桉心中叹一口气,原本是想好好办自己的及笄宴,今日被那道台面上说,仓促之下将事情推给郁珩,虽然仓促但是随意一件礼物也不会拿不出手。

只是仓促之下拿出的礼物难免寒酸,准备不足,说不准一会儿郁珩连她的发盘不起,到时候将头发搞得一团乱,又要被那些个贵女取笑。

“原来如此。”明正帝正苦恼着自己刚才的所做唐突,想着怎么收场,见虞岁桉这般说了,便十分配合的顺着她说:“那边依你,今日这宴上本就是郁珩的主场,那着礼由他来送也到合适。”

虞岁桉领了旨,便朝郁珩那边走,顶着众人各式各样的奇异眼神,大多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姿态。

及笄礼这样重要的事情,城中贵女都是好好筹备,力求尽善尽美,那里又出过这样草率在宴会上随意指个人便成礼的荒唐事?

哪怕送礼之人是九殿下,也众口难调,堵不上悠悠众口。

虞岁桉木着脚步往郁珩的地方走,一步一步的,低着头走到了他的面前,许是因为刚才她太唐突,又或者她还没做好两人正式会面的准备,总之此时的虞岁桉完全不敢抬头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