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淮安街道上,因天色渐晚此时人影稀少,过往路人解释行色匆匆,脚程比白日里要更快一些,毕竟云京的晚上很冷,大家都不愿在苦寒的哭上消磨更多的时间。

但是谁也没有像这个姑娘一样奔跑。

只见约绰暗影之中,有一人在行色匆忙的人群中尤为突出,一身华服装饰精致,从一个个行人的身旁略过,不见其面容,只听到发上配饰叮咚作响,擦肩行人不懂珠饰主人的难耐心思,只觉清脆急促,像是湍流山泉水。

此时若是叫顾淮景来瞧一瞧,便能一眼认出,此时正是刚才闷头消失的虞岁桉。

虞岁桉开始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是不信的,但是顾淮景的模样绝对不是作假,是一副全然的坦然,在这种事情上他没必要对虞岁桉撒谎。

原来郁珩的母亲是靖湘王府的大小姐余绾,原来他并非是什么商贾的后代,而是尊贵的靖湘王府的小公子。

这一切来得这样突然,完全不给虞岁桉一点反应接受的时间,就这样轰烈的传遍了整个大周,在路上奔跑,虽然只能听到些许的只言片语,但是能从寥寥数语中猜出他们讨论的事情,正是她要去找郁珩所问的事情。

为什么不告诉她。

在她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知道郁珩往后是权倾朝野的权臣,不管好坏与否,能走过尸山血海坐上那个高位之人心智必非常人所及,所以她并不奢望郁珩能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只求能坦诚相待,无愧于心。

她除了重生之事不得声张,此外什么事情都告诉他,又或者说,她整个人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好像她在他面前一览无余,过往生平一丝不拉的他全都了解知晓。

但是她除却因重生而得知的他的未来之外,对他一无所知,甚至于对于他未来是如何登上那个位置也并没有清晰的过程认知。

虞岁桉咬了咬苍白的下唇,整个人像是脱力般登时停下了步调。

她站在原地,用手支在大腿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大滴答滴的不只是汗水或是其他的液体顺着苍白脸颊滑落,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湿润的沟壑。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云京下雨了。

着真是稀奇,云京冬日很少下雨,这还是自入京之后虞岁桉见到的第一场雨。冰凉的雨滴落在她的身上,脸上,将刚才产生的痕迹冲刷到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