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郁珩心中冷笑声。

竹听院,地势偏僻,院落破败,是多年闲置的老旧院子。

以前是给宫中老死太监居住的地方,后来有了新法,太监年过五十允许遣散出宫,十年前在最后一个太监死掉后,这院子就没人在住了。

院中荒凉无人,杂草丛生,比冷宫好不了几分,只不过没了冷宫的名头,明面上听着好听罢了。

郁珩几乎哂笑出声。

他亲爱的父皇啊,还真是……善良仁爱。

利用完他丢掉不就好了,偏偏心下不安,还要给他点赏赐,难不成这样晚上就能睡得好了,觉得自己做的问心无愧了?

倒不如直接心下一横,将他杀掉不就没有这些烦扰了,这样的优柔寡断,难道以为他会感激他?

心中这样想,面上却不表露出半分,依然保持那个姿势跪的笔直,目视前方牌位,对荣禹说:“替我多谢陛下。”

荣禹领命,后退几步转身离去,在离去前还不忘在回头看郁珩一眼。

饶是冷情寡性如他,也觉得郁珩此时境遇过于艰难,每年皇上只见九皇子一面,每次都是他去请人。

每次请人身上总是带着不同的伤口,九皇子的性子也一年比一年寡淡凉薄,幼时见面还会问他几句。

近些年与他一同前往明镜殿见陛下,路上半句言语都没有,就算说话也必须他问了才会象征性的回答,也不过寥寥数语,字数堪忧。

现在亦是如此,他看着少年后背的僵硬以及蒲团膝下的一团黑污痕迹,很明显是少年身上流出的血迹,顺着腰线浸润衣服,印在蒲团上……

荣禹强行将视线收回,大步流星走出了皇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