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在所不辞

“可饶是如此,就算是现在派兵前去,你确定可以在三日之后的开站之前赶回來么?”唐楚说着,直接伸手点在了那摊开在桌子上的地图上,“虽然现在我们处在那些国家的中央,但就距离最短的汴国來说,就算是快马加鞭,去回也要两日。”

“若朕说,走水路呢?”宣逸宁修长且莹润的指尖在地图上最为近的各处分别点了一下。

“水路?”唐楚更为惊讶,“宣国四面环山,就算是再为精炼的士兵,也从來沒有打过水面上的战斗,如今突然让他们走水路前去,你哪里來的这踌定的把握?”

宣逸宁微微一笑,看着那张地图上面,曾经某人用毛笔勾画的圈圈,气定若闲,“年莹喜,永远是朕稳赢的胜算。”

一日的星夜终将过去,太阳在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带着新的预兆,用它微热的温度,照亮了边关那漫无尽头的茫茫草原。

满地的尸体,堆积如山,战火的硝烟,却已再不弥漫,在扛着宣字大旗战士的高呼声之中,一袭银亮的铠甲,正独立在远处,静默而沉静。

寇司彦走出将士的欢呼声,朝着那抹挺立的身影走了过去,掏出怀里的一封书信,信封褶皱的已失去了本來原有的平整。

站在前面的身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眸而望,笑容温润,“寇军师不与其他人同庆,怎么到本王这里來了?”

说话人的脸上还带着來自敌寇的鲜血,高高的束起的发丝还覆盖着灰蒙蒙的尘埃,可饶是如此,仍旧遮掩不住他那恰似如水的微笑,因为他是平湖王宣月淮,是那个无论在何时,都能绽放出最温热笑容的男子。

‘扑通…’一声,寇司彦直直的跪在了宣月淮的面前,带着克制不住的颤抖,慢慢的开了口,“王爷,臣罪该万死………”

宣月淮一惊,弯下腰身正想要去搀扶起地上的寇司彦,却听得他又道,“几日前,皇上便派人传來了加急信,不过皇上有所吩咐,不到边关统一,不得告诉王爷,虽皇上亲笔交代,但微臣仍难逃其究,王爷要杀要罚,微臣无任何怨言。”

握在寇司彦手臂上的五指莫名一紧,宣月淮拧起长眉,“那信上说了什么?”

“王爷………”寇司彦朝着地面磕了个头,再次抬眸时,已经控制不住眼泪的掉落,“如今白国安阳侯驻扎在宣国的城门外,已经下了战帖要攻打宣国,皇上沒有派人的主帅,而是留下了一万的精兵守在宣国城门,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两万精兵出城迎战。”说到这里,寇司彦心惊胆战的停顿了许久,才又慢慢的道,“皇后娘娘身中蛊毒,被安阳侯劫持出了宣国,而皇后娘娘作为此次攻打宣国的人质,已被关押在了白国的军营里。”

手臂,忽然失去力道的垂落了下去,宣月淮呆滞的回想着刚刚寇司彦口中道出的一切话语,似乎是沒有听懂,又似乎是难以消化。

算起來,他已在边关征战足足几月,本以为宣国那处会平安无事,不想还沒等他踏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地上,就听到了关于那里的物是人非。

他已被鲜血浸满鲜血的心,有多久沒有疼过了?他踩踏过万千骨骸的双脚,又有多久沒感觉过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