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两排房子其实是一所道观,道观是用石头砌成的,因为年代久远,墙壁和庭院里的石板都被打磨的镜光,屋顶长了青苔。道观不大,前院三间主屋供奉着几尊仙家金身。主屋左右各一间耳房,东边的一间是个简单的休息室,方便香客休息请香。西边一间门是锁着的。后院也是一排房屋,是道士的生活区。

早上出发,原本以为中午便能到达这里,却没想到傍晚才到了。吴恙喘着气抬头看着山顶的那棵树,心中默念了一句,“第七棵。”

脚下一断石阶直通山顶。昨夜刚刚下过一阵秋雨,石阶被雨水润湿更加光滑。吴恙小心的踏上石阶,循阶徐上。石阶尽头是一个旧而不破的大门,大门虚掩,推门进去就是道观。进入道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院中那棵古树。资料上说,这棵树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具体是谁种的无人知晓。

此时深秋,银杏叶片片金黄,非常漂亮,漂亮到极致甚至有些假了,似乎每片叶子都没人工侵染了一般。一阵风刮过树叶哗哗作响,还有一些飘落在地上,铺了一地的金黄。树的一旁立着一块石碑,因为历史久远,碑文上的文字已经模糊不见,只能隐约的看到曾经雕刻过的痕迹。

吴恙围着银杏树转了一周,细细打量了起来。这棵似乎与梦中的那棵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是少了那白衣少年的缘故吗?吴恙努力回忆梦中白衣少年的模样,不过越想那模样越是模糊,最终索性放弃了。

吴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晶吊坠。吊坠里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极其俊美的男人。长长的剑眉,夺人魂魄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似笑非笑的薄唇。男人气质温润,尤其是那淡淡的笑容,让人看了如沐春风。

“小先生。”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吴恙缓缓的转头,不知何时身旁多了一名中年道士。道士长脸、圆目,下巴上三寸长的胡子,一根木攒将头发整齐的固定在头顶,身材修长,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道袍。

吴恙看看道士,又看看四下。这里除了自己并无他人,难道道士是在喊自己?

“小先生。”道士望着吴恙又唤了一声,语气熟络好似多年不见的故友一般。

道士看了一眼吴恙手上的吊坠上随口说道:“长的是俊美,只是太过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