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神情淡淡的,捧起杯子道:“堰鹤城的鹤山玉芽,乃是庆州一绝,名满天下,沈世子过谦了。”
沈英柏微微牵了牵唇,没有应声。
楚珩浅尝了一口放下杯子,抬眸看向他:“世子邀我来,应该不是只为着请我喝茶吧?”
沈英柏倒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道:“陛下想停行卷。”
——他们在这里说话的时辰,宣政殿正在开大朝会,这件事此刻应该已经有论断了。
楚珩没有否认。
沈英柏继续道:“行卷一停,各大世家的旁支亲脉要想入仕,就不像现在这样容易了,管你是谁的亲戚,不实打实地苦读十年,真没胆子下场去考。沈家也有不少旁系亲朋,这些天没少上门来求,想了想,停卷确实有许多不利之处。”
楚珩未语,等着他将话说完。
沈英柏也不卖关子,话锋一转又道:“楚侍墨应该听说过吧,士林中有‘南韩北沈’之说,来日停了行卷,各州学子势必要将重心从‘拜山头’转到‘拜名师’上。说句不客气的话,堰鹤沈氏连出过三代太傅,本就是西洲文坛名家,拜师首选,若这样看,停行卷似乎也没有那么差。”
言下之意很明显,停卷可以是坏事,也可以是好事,前者还是后者,就要看条件谈不谈得拢了。
楚珩眼角余光掠过侧边的屏风,微微扯了扯嘴角,没有接他的话,轻呷了口茶,平静道:“沈世子,南韩北沈,你已经看到了一,怎么就不在往深了去想想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