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身上没灾没病的,还一身华贵的衣裳光鲜亮丽地跪在这里,跟砸场子的一样,要被人拿着扫帚赶出去的。

小厮叹了口气,转过身回了马车,准备给自家王爷准备吃食和茶点,以免对方饿了肚子。

祁念生百无聊赖地跪在地上,还使劲儿地用膝盖压了压草地,确保那地方出现两个凹陷下去的窝窝才好,这样才能显出他跪的时间之长。

一只七星瓢虫慢悠悠地爬到草叶的嫩尖,大约是飞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刚没休息两息呢,就被人用扇柄挥开了。

祁念生嘟囔道:“你待在这里不是影响我颜值吗,去去去,叫一只蝴蝶过来。”

那七星瓢虫晕头转向地飞走了,没飞一会儿就晃晃悠悠地落在了一个人的肩头。

那人的声音冷清又单调:“你跪在这里做作甚?”

祁念生一愣,忍不住回过头看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方一双白嫩精细的脚,这双脚穿着十分粗粝的草鞋,草鞋底部还沾了不少泥,搭配着这双漂亮白皙的脚只叫人觉得可惜。

顺着脚踝往上看去。

盛夏的黄昏带着朦胧的美感,晚风微微吹过,拂起了对方纤细凌乱的发丝。那人的眼睛很淡,也很冷,却盛满了整个晚霞,叫人忍不住沉醉。他身上的衣服极为简单朴素,身后还背着一个药篓子,明显是刚从山上采药回来,整个上透露着药材的清苦味道。

风大了些,扬起了两人的衣角。矜贵的紫色长衫与朴素的布衣相互碰撞,又若即若离地分散开来。

上一世他们初见时,一个人高高在上地站在台下,漫不经心地看着台上。一个人近乎赤裸地蜷缩在笼子里,眼底全是懵懂与无知。

这一世他们初见,高高在上的人跪在了地上,而蜷缩在笼子里的人却映衬着晚霞淡淡地站着。

简青竹见面前的男人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皱眉重复道:“我问,你跪在这里作甚?”

祁念生猛然间回过神来,他低下头,讪讪地笑道:“我,我求见神医呢。”

“师父并不在谷中。”简青竹颔首,“若是你需要找人看病,我也略懂一些药理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