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云月孕吐了,吐出来的东西里还掺和着血。简青竹深知这只是个开始,心里明白,却仍然担心云月,急急忙忙地就跑出了客栈,背着一个小篓子就上山采药去了。

他满身是泥地回到客栈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云月病殃殃地躺在床上,见他回来了才安心地昏睡过去。

祁王爷脸色很不好,拽着简青竹的手腕就把他扯到了客栈楼下,篓子里的药材洒了一地。

祁王爷几乎是怒吼出来的:『云儿在病中还念叨着你!你这三天干什么去了?!』

简青竹低下头,把自己满是泥污的手藏在了身后,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

他原本朴素的衣裳被山里的刺划破了,衣服上,脸颊上全是灰扑扑的泥污,手上也全是大大小心的划痕。那个娄子里全是新鲜的药材,从楼上一直洒到了楼下。

但凡细心一点的,都能轻易猜到他去了哪里。

祁王爷却满心满意全是躺在床上面容苍白的云月,冷哼一声就拂袖走上楼梯。简青竹辛辛苦苦找到的药也被他踩坏了一株。

简青竹从小便有些冷感,对于周围人的情绪很难捕捉到,那些情绪也很难影响到他。师父和师兄待他极好,他几乎没受过什么委屈。

之前被人抢走了身上的宝剑他没哭,被人骗到青楼里他没哭,被人关在破庙里饿了两天两夜他也没哭。

这次,他蹲下身拿起那株被踩坏的药材,眼泪却不争气地大颗大颗掉了下去。

店里的伙计见他可怜,自发地帮他捡起了散落一地的药材,又给他烧了一大锅热水,劝他上楼洗一洗。

简青竹便让伙计帮自己熬药,该用几碗水,该用多大的火,事无巨细地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这才上了楼。

屋子里水汽氤氲,简青竹怕疼,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泡在水里疼得他眼泪都刺激出来了。祁王爷推门走了进来,又变成了以往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从身后吻了吻简青竹的脖子。

简青竹不想理他,身体往下缩,把头整个淹没进了水里。

大约过了两三息,他就被人强迫地提了上去。祁念生眼睛里又带上了怒意:『你不要命了?!』

简青竹眼角被热水刺激得通红,突然有些不明白眼前的爱人为什么变得如此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