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药起码一百两银子。”顾笑庸开始掰着指头算了,“每天三碗,再加上人工费,住宿费,还有我亲身照料的费用。”

“啧啧啧。”顾笑庸摇了摇头,“老喻,你这不是要破产嘛?”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顾笑庸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忙着熬夜看医书,又去各种地方请教医术,上山采药,开火熬药,几乎喻雪渊所有的事儿都被他一个人包揽了。整个人又累又困,疲倦至极。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顾笑庸坐在床边的地上,忍不住脑袋一点一点的,撑着床沿就慢慢睡了过去。

月亮打了个哈欠,轻轻地走了进屋子,用嘴咬起一旁柜子上的厚衣服搭在顾笑庸身上。自个儿也趴了下来,像是个忠诚的守护者那样静静地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约摸一炷香以后,窗外传来小鸟啾啾的鸣啼声。顾笑庸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他焦急地起身查看喻雪渊的身体,又轻颤着摸了摸对方微弱的脉搏。确定脉搏稳定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软趴趴地滑了下去,压在苍狼身上打哈欠。

一阵风吹进屋子里,再一晃眼时,影二的身影已然端端正正地跪在了顾笑庸面前。他一脸严肃道:“主子,我们名下的一些商铺因为过于繁杂的江湖纷争,已经损失了不少银子了。”

“让那些人赔钱呗,赔不了就脱光他们的衣服挂在城墙上。”顾笑庸的声音懒懒的,“还有,别叫我主子,你家正经主子还没死呢。”

影二低下了头:“他吩咐过属下,属下不敢不从。”

更早的时候,喻雪渊就做好了一切的打算。若是他死了,就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转到顾笑庸名下,包括悉心培养出来的影卫。并且嘱咐影卫们告诉顾笑庸,他的这些势力和财产是如何得来的,其间的困难程度叫人不敢想象。

只有这样,顾笑庸才会用心去经营,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想起喻雪渊的身影。哪怕他另娶了妻子,有关喻雪渊的记忆也会深刻到直到他死去。

这种霸道而温柔的侵占,着实是喻雪渊能做出来的。

顾笑庸郁闷地把玩着喻雪渊的手指,没忍住上嘴咬了一口,这才开口问道:“我给你们的消息,那些证据都收集完毕了么?”

“仅完成了一小半。”影二答道,“地域范围太广,再加上最近纷争过多的原因,很多证人都已经死在了意外中,兄弟们查找起来十分困难。”

这一点顾笑庸早有预料,便又问道:“宫里那位怎么样?”

“已经有不少人上奏反应大燕各地的灾情和匪患了。”影二又答,“只是皇上全都置之不理,每日呆在后宫与皇后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