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完后,像个小大人一般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眉眼。即便肿得跟个金鱼一样,他也有本事儿把眼睛睁得极大,里面透露出浓浓的不可置信和绝望。

他,昨天都,干了些,什么???!

那个白衣的少年明显是救了他一命啊!他是怎么做到委委屈屈满脸鼻涕满脸泪的向对方撒气的?!

还坐在人身上打人!!

外表是个小孩儿,灵魂却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深感羞愧。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耳尖耳廓红了个透彻,还大有向脸颊蔓延的趋势。

顾笑庸羞耻地跪趴在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把自己包裹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桃木老人牵着幼童走进来时,就看到自家大徒弟像一条蠕动的毛毛虫一般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他辛辛苦苦从外面买进来的竹床都几乎要散架了。

简青竹尚且说不了话,看着床上偌大的毛毛虫整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嘴里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看了看床,又看了看身旁那位自称为他的师父的老人,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大约是没想到这个和蔼的老人居然会在床上养这么大一条虫子吧。

桃木老人抽了抽嘴,看大徒弟这个活泼的样子就知道他没被昨天的事儿影响。把手背到身后,桃木老人缓声道:“徒儿,为师让你背的《草木本经》背到哪了?”

床上的身影一僵。

哦,那就是一点儿没背了。

心下了然,桃木老人却没有多责怪他的意思,走到床边拍了拍顾笑庸的屁股:“出来,看看你师弟。”

“师弟?!”顾笑庸一把掀开了头顶的被子,约摸是在被子里闷太久的缘故,他的脸色被憋得通红,却还是一脸兴奋的模样,“师弟在哪?”

“喏。”桃木老人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幼童,“他叫简青竹,你这个做师兄的,以后要多多照顾他。”

顾笑庸上一世时也有这么个师弟,只是他在医谷没多久就自己溜了出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是何时被捡回去的,现在倒是知道了。

年前的幼童安静又毫无生气,看起来冷漠又死板,倒像是个没有注入灵魂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