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庸醒来时天已经很亮了。房间里静悄悄的,一旁的木桌子上放着一颗光滑圆润的柿子,此时正幽幽地散发着甜香。

他伸手去碰,意外地发现柿子还是温热的,想来是被某个人在一旁的火盆上加热了许久才放在桌子上的,沁人的暖意从柿子一直传到指尖,叫人心里都不由得微微发暖。

撩起一半的帷幔,顾笑庸整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没有骨头似地去拿另一个木箱子上面的衣服,黑色的长发顺从地从肩膀处滑落下来,映在雪白的里衣上,带着不自觉的撩人和诱惑。

等到顾笑庸穿好衣服梳好头发时,已经是半炷香以后了,他把那个柿子拿在手里,打了个哈欠就向门口走去。

屋子里的那盆碳火已经燃得有些过了,此时只是微微散发着余温,所以屋子里的温度没有那么高,能叫顾笑庸睡得更舒服安逸一些。

“吱呀——”

伴随着门打开的声音,顾笑庸原本轻松的心情蓦然一紧,结结实实地被坐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他抽了抽嘴:“你坐这里干嘛?”

但见曲药身穿一袭淡青色长袍,头顶绑了个圆润可爱的丸子,被一根雕琢得有些粗陋的木簪子挽了起来,若是只看他这一身,会觉得他是个温文有礼的崂山道士。

只可惜这个崂山道士正可怜巴巴地坐在别人的屋子门口,整个人几乎都卑微地趴在了地上,姿势怪异,动作奇葩,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去戳一旁的蚂蚁。

他听到了顾笑庸的声音,慢慢地转头看过来,牙齿都在轻微地打颤:“…顾兄,我好冷啊。”

顾笑庸抱臂,只觉得有些无奈,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你冷的话不会去屋子里坐着,在我门口这儿演什么丧尸惊魂呢?”

“就是说啊!”曲药丢了手里的棍子,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居然比顾笑庸还义愤填膺,他意有所指道,“我为什么不去屋子里取暖,而在你门口演丧尸呢?!”

顾笑庸咬了一口柿子,甜香的味道叫他不由舒服得眯了眯眼睛,闻言疑惑道:“嗯?”

曲药恨铁不成钢,双手搭在顾笑庸的肩膀上,拼了命地前后摇晃着,语气里全是憋屈和不甘:“我他妈一个小时前就来了啊!!一个小时!!!”

“你咋就这么能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