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很高,楼底下还聚满了大批大批跑过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巡逻来的侍卫队连忙疏散人群,在楼底下空出了一大块空白的场地。他们不敢上楼制止那位脾气暴躁的太子殿下,只好对着百姓们不耐烦道:“去去去,杀人有什么好看的?快走!”

谁知百姓们不理他们,反而更加激动了,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太子当街就杀人,他以后当皇帝了是不是也会这么对我们啊?”

“我叔叔的二表哥的儿子的朋友就在东宫当差,听说这太子可豪横了,每天不是喝酒取乐就是美人儿在怀。”

“我之前还天天在烟柳巷看到太子呢,听说他还找小倌。”

“以后要是让他当了皇帝,咱们这大燕怕不是吃完要完?”

楼上的对峙还在继续,曲药大半个身子都吊在外面,也亏得他一手自己扒拉着窗台,这才没有被丢下去。

众人神色各异,都不敢上去劝暴怒的太子殿下,生怕下一个人就是自己。

祁寒宵把拔出来的匕首藏在袖袍里,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脸色已经有些青紫的曲药,抬脚缓缓向太子殿下逼近。

却在半路被祁晨给拦住了。

向来温和有礼的五皇子殿下此时也严肃着一张脸,按住祁寒宵握着匕首的手腕,沉默着缓缓摇了摇头。

他用口型开口道:别因小失大。

确实,太子殿下杀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平明百姓,顶多罚一两个月的俸禄。但是刺杀太子就是重罪了,到时候不光是祁寒宵,连带着无辜的曲药也会被卷入其中。

祁寒宵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疯狂的杀意被沉静的黑色所取代,他看着痛苦挣扎的曲药,慢慢握紧了拳头。他的手里还拿着匕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任由锋利的刀刃划破自己的掌心,暗红色的鲜血顺着指尖滑落下来。

“咔嚓——”

只听得轻微的一阵声响,曲药连带着太子殿下都楞了一下。

祁寒宵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里流露出一丝惊恐和慌乱,挣开五皇子的束缚就急急忙忙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