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已经发亮了,即便窗户纸糊了一层又一层,顾笑庸还是能感觉到时间不早了。

他歪着脑袋看过去,发现自家白大哥脸色好像不太好,心下一惊,瞌睡瞬间散了个大半,犹犹豫豫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喻雪渊手里拿着个白色的瓷瓶,见顾笑庸懵懵懂懂地看着他,恶劣的心情好歹好上了那么几分,微笑道:“昨夜虫子有些多,身上被咬了几口。”

“哎,我就说有虫子嘛!”顾笑庸右手握拳,砸向左手掌心,恍然大悟道,“我也被咬了,现在还疼着呢!”

喻雪渊脸色又差了下去。

顾笑庸便道:“哎呀没关系,我给你写几味药,做成药囊挂在床头,就不会有虫子来咬你了。”

他向来说风就是雨,衣服也懒得穿好,光着脚就踩到了地上,风风火火地跑到桌子旁边,拿起昨夜剩下的纸笔就开始唰唰唰写了起来。

还没写几位药呢,手腕便被喻雪渊握住了。

顾笑庸抬眼望去,就见自家白大哥神色淡淡地看着他,嘴角没了惯有的笑意:“无碍,我已经叫人去拿药了。”

“哦,这样啊。”顾笑庸愣了一下,无知无觉道,“那………”

“我过来是想问你有没有被咬。”喻雪渊长身玉立的,外面的光顺着大开的房门洒了进来,在他身上晕染出一层浅浅的光晕,看起来柔和又美好,“来给你送药的。”

顾笑庸把目光转向他手里的白色瓷瓶,放下了手里的毛笔,伸手就要拿过来:“那好吧,谢谢你啊白大哥。”

谁知手还没有碰到药瓶,就被喻雪渊利落地躲开了,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沉了几分:“你哪里被咬了,我给你涂?”

这下顾笑庸也咂摸出些许不对味儿了。

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没有亲自给人涂药这一说法啊?在现代尚且显得奇怪,更别提风尚没有那么开放的古代了。

而且白大哥看起来跟个皎皎明月的仙人儿似的,叫他给自己涂药,总觉得好像玷污了那天边银霜一般的明月,叫人心里不太痛快。

想到这里,顾笑庸还是自己拿过了对方手里的药,满不在乎道:“不用了,我自己涂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