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生虽生性风流,但智商还是不低的,心思一转便想到了什么,脸色立马不好了:“那个蛮子也在?”

裴墨没有否认。

祁小王爷口中的蛮子便是当今的皇后乌落兰,也不知给他的皇兄下了什么迷魂汤,叫祁帝为她破了一次又一次的例外,这次竟然叫人连中秋节的祭典都不管了,陪她跑这么远。

撸了撸袖子,祁念生当即就气势汹汹地想要回去找那个蛮子理论,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泄下气来:“唉,算了。”

“皇兄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叫他偶尔放松一下也不是不行。”

祁念生是个话多的,平时新鲜玩意儿见得也不少,却偏偏有用不完的精力东看看西瞅瞅。穿得一身富贵,摊位看了一个又一个,却什么也不买,叫那些原本以为有钱可赚,口水都快说干的商贩们一个个黑了脸。

裴墨的步子没有丝毫因为这个富贵王爷见缓半刻,淡漠着一张脸直直地往前走着,似乎周围的繁华都与他无关,也不知这样走着有什么意思。

祁小王爷花费了大力气才在拥挤的人潮中找到了他,汗水都沾湿了自己的衣襟,拿着折扇疯狂地替自己扇风,丝毫不见先前那风流倜傥的气度,喘着气抱怨道:“你…你倒是…走慢一点啊!…累死小爷了!”

他一手撑在裴墨的肩膀上,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另一手给自己的疯狂扇风,嘚啵嘚啵半天发现对方压根不理他,只沉默地看着远处格外拥挤的方向,眼底情绪暗沉又翻涌。

“您老人家到底在看什么啊……”祁念生顺着裴墨的目光向那边望去,脸上不耐烦的表情顿时一呆,整个人都愣住了。

“叮——”

那几乎是神祗降临一般的场景,白色的轻纱帷幔被夜里的风吹得微微扬起,清冷的月光似乎掩盖了四周的灯火阑珊,直直地照在车里那浅金色祭祀袍的人身上。

对方脸上戴着面具,头上精致华美的玉冠垂落下无数的金色流苏,此时正随着那人的动作微微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声音。许是跳了太久的缘故,对方身上的汗水都浸湿了宽厚的祭祀服,衬得人身形姣好又清姿绝绝。

又一阵风吹过,吹起了白色帷幔的一角,吹来了幽幽的木樨花香。那人没有穿鞋,脚踝处还有金色的环佩,衬得对方的双脚越发白皙精致。

——这双脚若是捧在他的手心,就是要他俯下身去亲吻也是愿意的。

身份尊贵又傲气十足的祁小王爷这样想着。

唰的一声,手里的折扇蓦然收拢。祁念生一动不动地盯着香车游行队伍的方向,脚下一个不稳,被汹涌而来的人群挤得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