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那人清冷的雪墨清香,淡淡的,令人舒心。

顾笑庸闭着眼睛,又往里凑了凑,嘴唇碰上了某种温热的东西。

意识逐渐回笼,五感开始清晰起来。顾笑庸慢慢睁开眼,故作平静地向上看去。

喻雪渊正闭着眼睛,微微蹙额,看起来睡得不太安稳。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就像是鸦青的羽毛,十分漂亮。

顾笑庸被这美颜暴击弄得微微楞了楞神,稍稍低头,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有些过于接近了。

喻雪渊还好,稳稳当当地躺在床铺上。他却像是个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扒拉着对方的身体,一只手还格外不安分地搭在对方胸膛上面。

——也无怪乎人家睡得不够安稳了。

想到自己昨晚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睡觉保证安分,顾笑庸顿时有些脸红,悄咪。咪地挪开了自己搭在对方身上的腿,又暗搓搓地把手移开。

他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吵到睡梦中的人。

屋子里的光线还不是特别明亮,也只有窗户缝隙漏进来的一丝光线宣告了白日的到来,想来也是到了起床的时候。

顾笑庸此时却有些犯难。

昨夜他本来是想睡外面的,喻雪渊却是以腿脚不方便上床为由拒绝了他。现在可好,睡在里面想下个床都不方便。

简青竹向来醒得早,按理来说今天他就要先行离开了。若是再不起床,恐怕连自家师弟的背影都见不到了。

顾笑庸暗自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去向师弟道别。他屏住呼吸,努力寻找两人之间空隙的位置,哆哆嗦嗦地先迈了一只脚到床沿,又伸出手放在了枕边的位置。

两人的位置变成了面对面,他虚虚地压在喻雪渊身上。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在沉默中细细地交缠着,顾笑庸甚至能清晰地数清楚自家白兄的睫毛有多少根。

他微微抿唇,继续悄摸摸地移动着,眼看就要成功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