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告诉阿语,我就掐死你。”

汤爵握着一橘猫纤细的脖子,原本胖乎乎的脑袋已经脆弱地歪向一边,圆圆的眼眸变得空洞无神,已然失去了生命。

面前这个男人从不将解之语称呼为‘你妈’,而他的出生则成了囚/禁一个女人的枷锁。

解别汀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就是醒不过来。

他寄生在小小的身体里,冷漠地看着汤爵掐死那只母亲喂养过的流浪猫后威胁自己,再被母亲撞见——

他们发生了剧烈的争吵,明知道说离婚会激怒汤爵,解之语还是坚定地说出口,却迎来了恶狠狠的一巴掌。

汤爵像是被踩中尾巴的黄鼠狼,阴鸷狠毒地掐着解之语脖子,将她摁倒在地:“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想走可以,我们一起死!”

解别汀一直看着那只像废品一样被扔在地上的死猫,忽而好像就明白年幼时隐约的记忆里,解之语从不关心他,既没有照顾也没有呵护。

大概是因为哪怕解之语多分给他一点注意力,就会像这只流浪猫一样,被汤爵毫不留情地掐死。

眼前的画面慢慢湮灭,汤爵的模样逐渐变得老态龙钟,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疯狂阴鸷的眼睛。

“你未来也会遇到一朵玫瑰,不顾一切地想要把他摘回家,偷也好、抢也罢,只有锁上铁链、藏进金屋,他才能永远属于你——”

“否则终有一天,他会离你而去。”

汤爵的身影逐渐虚幻,画面一转,他回到了自己和木扬的家里。

整个房间不复之前温馨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金笼,关着一只脆弱又矜贵的小猫,任他磋磨和□□。

耳边又响起了汤爵的声音:“两个男人,连个孩子都留不下,像个笑话……”

解别汀倏地惊醒。

“醒了?”耳边是一道惊喜又带着后怕的声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解别汀转动目光,对上木扬漂亮的瞳眸。

脑中划过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幸好木扬生不了孩子,这样就不必因任何外力因素被迫留在他身边。

“没事——”

解别汀声音低哑得厉害,木扬连忙端来一杯水,给解别汀润润嗓子:“先别说话,你可能有点发炎……”

清醒过来的感觉也并不是特别好,脸色苍白得紧,头晕沉得厉害:“我……”

木扬扶着他靠在床头:“你发烧了。”

解别汀一怔,倒是有些意外。

他应该很多年没生过病了,或许是生过,只是自己没在意,身边也无人在意,于是熬个两天,病也就好了。

寻常不生病的人很少会被小病击倒,解别汀此刻就是这样,不仅发烧还咳嗽,扁桃体发炎,说话都带着一股淡淡的鼻音,唇色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看着无比脆弱。

木扬可心疼坏了。

被他强拉来的曹跃摊摊手:“人醒了,没骗你吧,就是发烧感冒,多休息多喝热水,记得按时吃药,过两天就好了。”

虽然鬼知道一个发烧为什么要把他这个肿瘤科的医生拉过来开药。

木扬正扶着解别汀坐起,他头也不回地说:“辛苦你了曹医生。”

曹跃:“……呵。”

刚刚解别汀一直没醒还冒冷汗的时候木扬可不是这么对他的。

他下午还有事,就没多留,跟解别汀打了声招呼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几点了?”解别汀看了眼窗外的亮光,操着一口喑哑的声音问。

“十二点半。”

木扬抿了下唇,闷闷地说:“你从昨晚九点半睡到现在。”

“……抱歉。”解别汀把木扬揽进怀里,“现在醒了。”

木扬皱了下鼻子:“你道什么歉?什么事都先道歉,生病又是你的错了?”

解别汀顿了顿:“抱……”

木扬瞪他。

解别汀转了话风:“中饭吃了吗?”

木扬有些心虚地点了下头:“吃了。”

“早饭?”

“……也吃了。”

解别汀握住他的腰:“吃的什么?”

“……”木扬答不上来了,有些委屈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总不醒我吃不下去……”

解别汀微叹:“先去吃饭,胃要饿坏了。”

木扬点点头,他摸了下解别汀的胃部:“你饿不饿?想喝粥吗?”

“好。”

十分钟后,木扬端了一大碗浓稠的粥上来,有股浓郁的米香:“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