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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仍是上次的打扮,但是苏离再也没看他,因为眼角眉梢里,再也盛不下别的。

和上次一样,宴会进行到中部时,苏离便匆匆退场了。

红线收回目光,贺宝正举起酒盏,随大众一同唱诺着“友谊常在”。

他抬头向前看,杯影交错时,被祷祝一路平安的人依旧傲气且炫丽,但那圈光芒似乎不是灼人眼球的那种瑰丽,而更柔和、温润。

许是因为同桌那人吧,有那云水色的衫子映着,什么颜色也凌厉不起来了呢。

只是这一次,已是离别宴。

第二日,由贺宝带领一队虎骑营兵士负责护送丞佑候西行,红线没能同去。

因为贺宝领兵出发时,红线仍在睡着。

贺宝给他掖好被角,又凉了壶茶水,没有叫醒他。

虽然前一天红线叮咛了一万遍要陪他同行,但贺宝还是没叫他,因为头天送行宴上出了点岔子。

说来也巧,就在最末,大家都喝到一定境界的时候,谁也没留神,东角的烛台要倒,而贺宝和红线就在东角,只是一个是坐着,一个是站着。

常夏夷要走了,贺宝能不高兴吗?一高兴,脚下就有些虚浮。

烛台砸下来的时候,大家先是听见“咣当”一声巨响,然后是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以至于很久以后,参加这次宴会的大臣们耳边还有余韵绕梁。

烛台砸下来的一瞬,红线把贺宝推开了。

上过战场经过磨砺的瑞贺宝,完全傻了眼,他只看见足有腰杆粗细的烛盏实实砸在了红线背上,锃亮的黄铜色下流出殷红的血迹。

苏渊是最镇定的,他第一时间叫人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