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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叹口气,心里有些酸胀。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频繁的哭泣。

红线也觉得很丢脸,自从前一天见到贺宝后,泪水就止也止不住,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一并讨回似的。

“宝儿你不会是在笑话哥吧……”他低声道。

不,怎么会呢?

贺宝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低头去吻那颗刚刚出炉的泪珠。

先是嘴唇轻轻的贴合脸颊,然后是舌尖反复舔舐,直到那里再也没有咸苦的味道。

感觉到臂中人忽然的僵硬,贺宝心里一紧,嘴唇又贴上他的额角。“还好,没发烧……看你一直说胡话,我还以为你又烧起来了呢。”

“胡闹!” 红线转过脸去,用后脑勺对着贺宝,用迎面吹来的风降温。

本来就没发烧,但因为他这一闹,脸上反而烧得厉害。

“宝儿,哥带你去看爹的宝贝好不好?”

不知怎么,贺宝忽然想起某一年的夏天,红线拉着他一起潜伏在东厢房外的窗根下。

彼时红线额心那点红痣已初见端倪,但仍抵不过那双眼睛的璀璨,尤其那个时候,提起某个坏点子的时候,愈加明亮。

贺宝看着他的眼睛,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完全没有去想,每次被抓住后严加教训的都是自己。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脖根或耳后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撩拨着,他胡乱的去拂,以为是窗上的吊兰或者是几根不安分的发丝。

但现在想来,那种麻痒似乎并不那么单纯。因为透过薄薄夏衣从那人身上传来的雨水似的干净味道,一直到今天,仍能令他痒痒的。

爹的宝贝是一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