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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作为年长一千五百岁的大哥哥,这种别扭闹得极其掉价,但他只要一想到苏离与夕文站在一起的样子,就难受得挠墙。这种想要挠墙的感觉,往轻了说,叫吃味,往重了说,叫嫉妒。

是嫉妒苏离把夕文抢走了,还是吃夕文迷恋苏离的醋?红线自己都不清楚,时间沉淀,更隐隐添了一层恐惧,好像即将要失去他们的恐惧。

夕文偷窥上了瘾,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有时天快亮了才回。因此每夜月过中天后,红线就睡不着了,干脆披了衣衫蹲窗根底下猫着,直到听见隔壁的门“吱嘎”一声后,他才放下心来。

日渐疏远的两个家伙,反而不约而同的挂上了同样苦大仇深的黑眼圈。

贺宝随军出征已有月余,据村里人从都城带回的消息推测,战事该要结束了。

这天天不亮,红线便有种预感,贺宝要回来了!

天蒙蒙亮时,他抱着一筐蕨菜拎着一卷席子,在村口坐下。

不一会,村里人便或背或拉着山珍药材,开始陆陆续续的往都城进发了,见了红线都会意的笑笑。

“行啊,小子,这才几年,把咱们山里人的手艺都学全了。”吴家大叔掸掸他的脑袋,笑道。大叔媳妇从后面推搡他一把,道:“学你们这手艺有甚用,人家要干大事的。”说完又塞给红线一张软垫,道:“仙儿,拿这个垫着,要不屁蛋子要硌出印的。”

垫子硬被塞到怀里,还带着女人家身上特有的暖香:“谢谢婶子,这次还要劳烦婶子费心……”

“晓得的,晓得的,回来婶子给你汇报。”一行人逐渐走远,仍可听见,吴家两口子还在争辩着什么:“手艺好有啥不对啦!”“人家是富户出来的,学手顶个肺用!你傻了啊!”“富户出来的也是爷们,你给的啥垫子!”……

红线笑着摇摇头,从框里抓了一把蕨菜开始慢慢择,蕨菜择完又换青蒿,就这样守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