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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觉得自己的心还是太软,转头一笑,道:“今天这事,史官怎么写?”

刘公公垂首道:“广元十五年八月初九,陛下午休三刻整,无事,顺遂。”

该处置的,该封口的,该递话的,苏离一一搞定,不单仗着皇权,还有那颗心机缜密的脑袋。

事情发生后,在满世界都认为他该沉默或者按捺的时候,他大张旗鼓说要给那人封官,有异议者还杀无赦。

那人逃了,他本该大张旗鼓捉拿其归案的时候,却又沉默了。

谁也摸不透他下一步该怎么走,只有苏离自己知道。

安伏在太后身边的人回报:太后略显不悦,但无话。

派去搜罗的人也已就绪,都是轻功与跟踪的行家,他特地嘱咐:一不能搞出太大动静,若坊间再有闲话传出,朕要你们的命;二不能勉强,若那人受伤,朕也要你们的命。

可他心里仍有些慌,是对一个人的心思拿捏不住的慌。

苏离自胸膛以下都浸泡在池子里,池里的水冰凉彻骨,可以令他思路更清晰,也可以暂时压下那种火一样的情绪。

他的头枕在侍女柔软的大腿上,侍女十指如笋,正在将他长长的黑发解开,细细理顺。

他散开的黑发披在池子沿上,蜿蜒如一条漆黑的龙。

果真是我逼他太紧么?

可是这么样一个人,我若不抓紧,指不定他又要被谁牵了去。

看来是恼我了,但赏你官职正是要堵这悠悠众口啊,难道你连这都不懂?

说出去,总比不闻不问好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