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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刚才的意思是,若他辞了,可以,那么贺宝就给我补上。

暖金阁里静静的。

唯一运动的物体来自正中那尊镶金兽首吐出的烟雾,带着醒神的麝香气,不知疲倦地弥漫在各个角落。

苏离坐在黄玉案前,对着一张卷素宣出神,面色如水。

刘公公立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一刻不敢松懈。

廊外那人已跪了二个时辰,鞠着的身子瑟瑟发抖,没人理会,即使跪到瘫软也不敢擅扰皇帝的小憩。

刘公公看一眼廊外,又看看主子。

那是清辉阁的总管太监,与他同年进宫,一度交好。

刘公公心里默诵着:“有些事要装看不见,有些话要装不懂。”

“刘福,你说画人像是用蝉羽好还是灰金好呢?”苏离忽然出声。

蝉羽和灰金是素宣的一种,俱是画人像的上品。

刘福低声道:“这……这种风雅之事,老奴不懂……要不老奴为陛下宣梓辛阁士觐见?”

苏离不理会他,又道:“画他还是要用蝉羽的好……灰金渲起来,显得脸黄气。”说完,展了卷薄如蝉翼的白宣,细细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