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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鱼精滔滔不绝说着,满面虔诚倒不是作假,只是嘴皮子不太利落,若不拦下只怕天都要亮透了。

红线劈手将其话头打断,不笑不怒只淡淡道:“鲤鱼君啊鲤鱼君,你的道行果然还浅,怎么分辨不出世人话里的好歹啊!”

鲤鱼精见马屁没能拍到点子上,只得尴尬地住了口,心里想着余下的词是说还是不说。

“哥……”贺宝不知何时醒了。

红线赶忙将窗合上,鲤鱼精一个闪身又遁入水底。

“哥,这是怎么了……刚才谁在与你说话?”贺宝摸着脑后的肿起,眯着眼睛看红线。

“没谁,哥在自言自语呢。”红线坐在床边,贺宝已经直起了身,两厢这么互望,竟一时谁也不知该说什么。

红线只见贺宝两颊微微鼓动,晶亮的眼睛只是紧紧看着自己,可见是在咬牙思索着什么,而思索的那事定与自己有关。

于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你也听说了吧,是不是觉得……哥特下作……”

话没说完,红线已经被自己的口水噎得不能出声,原本想拍上贺宝肩头的手,也生生顿住,无力地垂在被子上。

他这才发现,有些东西,留在脑子里时,并没见得有多大杀伤力,只有从别人口中或自己口中说出时,那才是艰难无比。

他低着头,心里不单有羞愧,还有别的些什么,是不止还错了劫认错了人的那种悔,也不是对哥哥这个光辉形象被撕毁的那种怕,是一种莫名的、连最迟钝的人都能觉出的危险情愫。

当然,他依然将这种情愫解释为哥哥对弟弟的宽厚之爱。

“哥……我不懂,他们都说皇上宠你,可是我看不像……皇上也宠爹,可是爹就很风光很快活,哥,为什么你……”贺宝说到这里不知该用什么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