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忧心忡忡地放下一碗米皮,跟对面的眼镜男说:“段老师。”
段正淳被小吊梨汤呛了嗓子,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他跳着眼皮说:“别那么叫我,再叫我该折寿了……”
“哎,”刁亦潼说:“你家这种书香门第,学术世家,总归不是那么接地气的,叔叔阿姨是不是特别喜欢那种温柔贤惠,大气都不敢出的女孩子啊……”
“哎哎,”段正淳摆摆手:“你明天千万别装成那样啊。”
一向自诩书卷气傍身的温润美男段正淳此时摆出一副并不温润的惊恐脸:“你要是那样能吓死我,真的,太吓人了,跟鬼片似的……”
刁亦潼在餐桌下碾了他的脚,说,我这还不都是因为重视吗!
说话间,刁亦潼接了个电话。段正淳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脚上的土,继续塞肉夹馍。
刁亦潼自打接了电话就一脸不快,但说话的语气还是温和客气的。段正淳听她假装怯怯的语气说着不近人情的话:“哎呀师姐我确实不认识什么司法机构的人,最多认识几个律师,都是咱们当年的同学呀,我一会推几个微信给你——”
“那做公关的我也不太认识,我们那一届中文系毕业的都去学校当老师啦……”
“师姐你应该对公关公司很熟悉啊,不是一毕业就去当经纪人了吗?”
“哎呀师姐,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找公关团队压舆论,而是先找到律师……”
段正淳咽完了肉夹馍,又开始吸溜米皮,吃到撑肠拄腹,刁亦潼也没打完这个电话。
他一抬头,发现刁亦潼已经不仅仅是不快了,那张脸上分明写着厌恶和嫌弃。
她啪嚓挂了电话,对段正淳努努嘴:“知道是谁打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