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月初,他们大包小包坐上高铁,准备北上。临走之前,邱晓枫还在老墙边的行人道上放了最后的一束铃兰花。铃兰花的寓意,就是新的开始。他在那里驻足停留,看落日的余晖一点点没了光亮,然后自言自语道:“我要离开洛城了,我猜你也在某个地方好好地活着吧。希望我这次是猜对了,如果我没猜对,那……希望你下辈子,别再这么苦了……”

他听见背后有汽笛声,杨飞站在车门后,远远地冲他喊:“行了,再说下去我都要哭了。上车,我送你回去。”

邱晓枫点点头,随他上了车。

在洛城最后的时日里,杨飞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都搭给邱晓枫了,不仅陪他满城乱跑,还包车接送。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邱晓枫也逐渐看明白了——

大概自己的母亲,就是杨飞年少时期最大的一场意难平。

就像江宁对自己的意义一样。

所以杨飞就把这种善意转移到了邱晓枫的身上,像是一种迟来的补偿,又像是一种活在平行世界里的自我救赎。

想到这层含义以后,邱晓枫就特别同情叶莞莞。因为她经常会远远地看着杨飞,眼里的光彩欲盖弥彰。

……

在列车到达了北京南站之后,邱晓枫用手肘推了推仍在睡梦中的叶莞莞。他俩上车之时还是艳阳天,下车后已是大半夜。

清华北大一共没几个学生,两边一合计就包了一辆车。段正淳和刁亦潼一左一右举着两个牌子在出站口等人,然后一个拉叶莞莞,一个拖邱晓枫,一起带上了同一辆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