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地走了许久,循着记忆的方向慢慢走到天衍宗的后山,如今的后山比先前记忆里的后山好像有了变化。

荒草丛生,树木荫蔽,放眼望过去,一片灰蒙蒙,大得仿若望不到边际。茫然地走走停停,留意着脚下。

从白天到日落,崎岖坎坷不平的山路将鞋底磨坏,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袭向容惑,猩红的血逐渐染透鞋底,颇为锋利的荒草刮划着衣物,被划出许多口子。

直至日落西山,天空中最后一抹阳光彻底消散,容惑麻木地靠着一棵树缓缓坐下,失神地看着天上的残月,一阵莫大的无措感淹没过来。

不敢相信,薛怀真的葬身在这种地方,这种荒山,夜里会有许多野兽出没

想起最后一眼时薛怀的眼神,他就觉得沉重地透不过气,比先前在他们的道侣大典死遁时还要绝望更甚。

不应该乱跑的,明明答应了要留在他身边

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容惑怕冷地蜷缩起身体靠着树干,怔怔地看着偌大的荒山出神。

一束暖黄色的光忽然在他的周身亮起,容惑抬眸望过去,陆云起手执着一盏灯笼站在他的身旁:“回去,夜里很危险。”

摇了摇头,容惑稍侧过头,轻轻地拨开一旁的荒草,手指在地面上细细摸索,白皙纤长的手指上面破了不少的血口子,有血珠不停地往外冒。

手腕骤然一紧,紧接着容惑被拉着站起身,陆云起闭了闭眼,静默片刻,哑声道。

“他没死。”

容惑猛地抬眸看向陆云起,心跳如鼓。

“他在承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