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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打半针,半针的半针……”陆桥语无伦次,说出的话毫无逻辑。

杭朔狠心,“一点都不行。”

陆桥狗急跳墙,踹了他大腿一脚。

杭朔吃痛,鼻梁上瞬间痛出层薄薄的汗水。他动了动嘴巴想要说什么,却还是默默忍了下去。一直牢牢把持着陆桥,像时刻要把孩子揣在肚子里的袋鼠,两条胳膊比铜墙铁壁还要顽固,防止怀里神志不清的人一个冲动跑到街上去。

陆桥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说牙疼呀,牙疼呀……这肯定是难受到一定极点才会变成这样。

人嘴里的神经连接着大脑中枢,医生说,是他头痛得厉害,才会一直嚷嚷着牙疼。杭朔知道,这种东西最是难熬,越惯着越戒不掉。

他既心疼又生气,咬死了一点药渣都不会给他。陆桥的嗓音变得嘶哑,杭朔就拿着小吸管给他嘴里滴上一点点蜂蜜水喝。

陆桥号累了,砸吧砸嘴,说是苦的。

杭朔摸摸他的脑门,沾了一手汗。哄着劝着,“这次变得甜了,尝口吧。”

陆桥嗖地把脸扭过去,不耐烦地让他走开。杭朔在旁边,细不可闻叹了口气,自己又觉得口干,便拿着杯子默默喝了一口。

蜂蜜溶解在温热的水中,杭朔舌尖甜得发腻,陆桥却一直说苦的想吐。他清醒的时间断断续续,再醒来时窗外的天完全黑了,杭朔还没来得及拉上窗帘。

陆桥在汗水粘腻的怀抱中拱了拱,想出一出是一出。

他说想回家。

杭朔拍拍他的背,“睡一觉,醒了就到家了。”

陆桥不满意这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