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停舟倒没觉得突兀,还笑话他:“你是小孩吗?喝完药是不是还要吃糖?”

听到“吃糖”,齐雨突然愣了一愣,把脸缩进被子里,不说话了。

“怎么了,难受?”陆停舟用手去拽了一下被子,没拽开。陆停舟有点担心,就使劲用了下力,被子下的小孩露出脸来,眼睛竟然有点红红的。

陆停舟颇为意外:“怎么生个病还哭鼻子?你是小姑娘吗?”

齐雨不说话,又把脸埋进被子里,好一会儿,才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了一句:“我小时候喝完中药,我爸都会给我买棒棒糖吃。”

陆停舟愣了一下。他跟齐雨认识时间不久,但朝夕相处也算熟悉,只听他说团员们,从来没听他谈起过家人。

陆停舟这种出身的人,各种家庭狗血大戏看的实在太多了,很快猜出齐雨要么是父亲早逝,要么是父母离婚,于是没有再问,只是安慰地揉了揉他的头。

小孩的头发很软,一动不动地窝在那里任他搓揉,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陆停舟心底某个很柔软的地方,突然被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

大概是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齐雨缩在被子里,闷闷地冒出一句:“我爸爸走了。”

陆停舟:“对不起。”

“他没死。”齐雨的脑袋慢慢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不光眼睛,鼻头也红了,“或者……也可能死了。”

陆停舟摸了摸他的头,用哄小孩的语气问:“跟你妈妈离婚了?”

齐雨的脑袋在陆停舟的手心里点了点,又摇了摇,头发蹭得陆停舟手心痒痒的。

齐雨有点迷茫地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陆停舟:“我也不知道。他都没跟我妈妈说一声,就走了……他说他要寻找梦想。十六年了,还没有找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