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丹翎,蒋宝儿

逍行纪 血红 2951 字 3个月前

三个老神医同时起身,朝蒋宝儿深深鞠躬,却是无言以对。一个一岁多的孩童,在丹药之术上的造诣比他们这些浸淫医道数十年的老大夫还要高明,他们实在是羞惭得没有任何言语。

一个一岁多的孩童,能有如此精神的丹道之学,实在是诡异了一点儿,但是这些老大夫可没有别的心思,他们只是无比的钦佩蒋宝儿而已。当然了,对于蒋宝儿在丹方上一分钱一分钱计较的精神,似乎是有点贪财了一些,但是他们只顾着佩服蒋宝儿的丹药之学去了,却也没心思思索这娃娃是否太抠门了一些。

蒋务德得意洋洋的背着双手站在自家宅院的角落里,溺爱的望着自己仅有的独生子。对于这个儿子,他实在是太满意了。三个月的时候就能满地乱跑,四个月的时候就能开口说话,九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吓跑了两个启蒙地先生,满一岁的时候。已经读遍了蒋务德所能找到的所有医书,而如今,他甚至能够和这三位鼎鼎大名的老神医探讨医术了不,不是探讨。而是单方面地教训这三个老神医!

心中的得意那是不用说了。蒋务德轻轻的摇晃着身体,他身上一地白色肉浪翻滚起来,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响。“我家这麒麟儿。可了不得。如此聪明伶俐,日后当个宰相什么的官儿,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他不爱读各种诗书文章。却只好医书,这如何是好?”蒋务德想到了这个让他有点头疼地问题。不由得张大了嘴,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他奶奶地,谁在背后念叨老子呢?肯定是那帮子刁猾的珠户!”蒋务德擦了擦鼻子,低声咒骂道:“不过是给他们今年要上贡的海珠加了三成的数量,他们就罗里罗嗦的不得个干净,实在是一群刁民!难道大人我不要养家糊口么?以后宝儿不用去亲生子么?他。不过是额外加了三成地数量而已,这群刁民,实在是不知道好歹!”

盘算了一阵,正准备带着访珠司的官吏去平波城中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好好的震慑一下那些刁猾的珠户呢,蒋家大宅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队身穿锦衣。上绣无数风云花纹。腰佩四尺长横刀的精壮汉子大步走了进来。这些壮汉面沉如水,快步走进大院后。立刻朝四周分散,占据了大院中各处紧要地势,却是摆出了一副包围了整个院落地架势来。

一看到这些汉子身上地风云纹路,蒋务德就觉得小腹一阵抽搐,差点一股尿水喷了出来。这是访风司的人,访风司,却是大元朝数年前登基地新皇,为了杜绝上次的王子作乱的祸患,特意新设的一个监察天下官吏和皇亲国戚的密探机构,拥有对三品以下官员先斩后奏或者干脆斩而不奏的特权。凡是访风司的密探出现的地方,往往就是一阵的腥风血雨,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如今这群凶残的密探突然来到了自己家门,蒋务德吓得一声惨叫,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想要朝那些大汉磕头,但是他的肚皮太圆太大,他努力的弯腰想要磕头下去,但是肚皮却死死的顶住了他的上半身,他哪里弯得腰?蒋务德急得大声叫嚷,急忙叫道:“诸位大人,下官在平波城为官三年,也只是贪墨了贡品海珠一百七十二粒、数十万两补贴珠户的白银而已,够不上死罪!够不上死罪啊!诸位大人高抬贵手,下官,下官愿意散尽家财,立刻辞官归乡!”

“阿哼?”几个访风司密探的头目轻轻的哼了一声,望向了蒋务德。

蒋务德吓得浑身大汗淋漓,他急忙大叫起来,飞快的抽起了自己的耳光大声道:“下官之罪,下官之罪,下官其实是贪墨了贡品海珠三百一十三粒,其中有大金珠五粒,更是截取了朝廷补贴珠户的白银一百零八万两,可是这也够不上死罪!够不上死罪啊!”

三名身穿紫衣,胸前绣着饕餮吞日图案的壮汉大步走进了院子。

蒋务德的小腹一阵急抽,一股滚烫的尿水终于喷了出来。老天爷,他蒋务德得罪了谁,怎么这传说中的访风司正副三位提司大人都来了这里?同样是提司官职,他蒋务德这个访珠司的提司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儿,而这三位访风司的提司,可是堂堂二品大员!就算是上个月抄没了当朝一品大将军神武大将的家,这三位提司大人也不过出动了一位而已,怎么为了他一个小小的蒋务德,居然三位同时出动了?

“老天爷啊!我蒋务德不过是贪墨了贡品海珠七百九十九粒,大金珠八十五粒,贪墨了这三年朝廷补贴给珠户的所有银子两百七十八万两而已!怎么,怎么,您三位大爷就来了?为了这点点东西,至于么?”蒋务德有气无力的嚎叫起来,他觉得他太冤枉了,他不过是贪墨了这么点东西,怎么就要出动三位访风司的提司呢?难不成,大元国的国主突然变得吝啬了,区区八十五粒大金珠。他都要出动这群凶神索回么?

蒋务德的裤裆里湿漉漉的,他有如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地上,翻着白眼,嘴里只有出气。却是一点儿进气都没有了。三名访风司提司地出现,已经差点将他吓得死了过去。他的嘴唇轻轻的颤抖着,不断的低声嘀咕道:“亏了。亏了,来了平波城三年,才娶了这么几个小妾。早知道城头黄老头地孙女、城尾张老太的曾孙女、城东王瞎子的女儿、城西马大麻子地寡妇和那女儿,都得娶回来啊!下手慢了。下手慢了啊”

如丧考妣的蒋务德躺在地上一阵胡说八道,他的儿子蒋宝儿却是很有大将风范的背手而立。站在院子中心,一点儿都不畏惧地看着这些访风司的密探,大声喝问到:“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入我家里来?非请而入良民宅院,所行非奸即盗,还不快快退去,难道你们不怕王法?”

蒋务德地喉咙一抽。好似被割断了脖子的公鸡一样嘶声叫道:“乖宝儿,不要说了,王法,他他们就是王法”话刚说完,蒋务德就看到了一件令他无比惊骇的事情。那三位在传说中有如阎王一样令人恐怖的访风司提司大人,居然是满脸堆笑的,谦卑有如仆役地连连点头哈腰的。恭恭敬敬的从门外迎进了一行人。

一名身穿青色长袍。肩上搭着一裘白色鹤氅的俊美青年。一个比寻常男子还要高了一头,只能用英俊而不能用美丽来形容的少女。一个身穿白衣。痴痴的望着那青年的少女。一个死死地抓着那青年地衣袖,怯生生的好生惹人心怜地小姑娘。以及一个皮肤发绿,头发发绿,眼珠子更是绿得有如饿极了的野猫,一边走路,一边啃食一大块紫色灵芝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