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背后果然藏着什么突破口吗?带着这样的念头,水江澄也顿时打起了精神。

眼前的这条推文发布于大约半年之前,配图是几个被滤镜修到面目扭曲的年轻男人的合照。看文字大概能推测出来,店里似乎举行了例行的庆功会,为本月营业额最高的host加冕。

“这个人先前差不多蝉联了三个季度的no.1。”花辞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着:“做到这种程度,会有人慕名而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问题在于……”

“从半年前开始,他的营业额就一落千丈,店内的排行也一落再落。听小川警官说,这家伙在出事之前失踪了两周,从明面上看,业绩不佳倒是有点像他出走的原因。”

“……出走?”水江澄侧头看向花辞:“你的意思是,这个人之前是主动藏了起来,而不是被动失踪的吗?”

“只是一种可能性。”花辞收起手机:“在得到决定性的证据之前,任何推论都并不可信。所以我们非得去挖出点有价值的信息才行。”

“为了之后的行动更顺利,劳烦水江先生您先确认一下进场时的台本吧。”

“……”

荒唐。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计划的话,水江澄能想到的只有这两个字。

但他终究没有再挣扎。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参与这样的行动,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也一无所知,所以除了配合着眼前少女的台本走一步看一步之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案了。

会所在六本木一条远离主街的巷子里,主街辉煌的灯火并不足以撕破窄巷的昏暗,但店门口挂着的夸张的宣传照片和斑斓的灯牌还是让这条巷子原本该有的寂静荡然无存。

水江澄有些不自然地扯着自己的裙边,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仿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的,只能浑身别扭地跟着旁边的人一路向目的地进发。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今夜的他踏足的都是全然未知的领域,对他而言,这样的任务着实有挑战性。

“自信点。”花辞像是感受到了身边人的不安似的,忽然轻声开口道:“你也是刑警不是吗,这种程度的事情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

水江澄偷偷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刑警的话,如果不是为了案情的话,他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自然不适应现在的状态,但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他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只是……他心里未免仍有些忐忑。

毕竟那场案子才刚发生,早些时候警视厅也曾专门来找人问过话,在这样的时间点触及怜哉这个名字难免会有些敏感。

纵然少女的计划看起来滴水不漏,但那终究只是纸上谈兵。那些人难道会按照她的构想乖乖出现在相应的位置上,说出他们想听的话吗?

他不确定,却也不知该如何对那个看上去无比自信的姑娘提出质疑。

门内的光线相较外面而言要暗淡许多,前台上方只挂了一盏孤独的暖光灯,将人的脸孔也照得有些朦胧。霓虹灯的光线透过隔断的缝隙漏在了通往内间的房门口,一并流出来的还有那边的谈笑声和杯盘碰撞的细碎声响。

迎宾的侍者殷勤地从前台走了出来,满脸带笑地招呼着:“欢迎光临,二位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吗?”

这样说着,他的视线却是在两人衣服上并不显眼的logo间来回逡巡,眉目间都透着种说不出的欣喜。贪婪的视线让花辞不由得暗暗勾了唇角。

公关会所最是一掷千金的地方,在这里看门的前台自然会带着某种独特的嗅觉,识别出哪些客人是能捞到油水的肥羊。而想要让对方降低戒心最好的方式当然是假装出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

花辞进店之后虽沉着气,视线却总在悄悄地四下扫动,看着就像是想要假装熟手的新人,而一脸倨傲的水江澄更是天然一副与这种场合气场不合的模样,一看就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的大小姐。

不懂行内的情况意味着好骗,两个人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又都价值不菲,因此,迎宾的侍者不惜打起十二万的精神,只想着能趁机在两人身上多捞上一笔。

“先前在街上见过你们家的宣传车。”花辞回答得模棱两可,但这样的答复到底有点没底气,是而话才出口,她又忙撩了下眼皮,故作漫不经心地比划着问了句:“册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