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遇到陆墨后,梦靥暂时地退却了,他终于得到了安宁。

他惊奇地发现,原来视线并不总是弥漫着血色,他看到的一切总是模模糊糊像老旧的胶片,上面残留着无数的斑点。

原来,是可以看得这样清楚的。

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一辈子呆在这个荒星上。即使这个荒星对他来说,就像困住鲨鱼的玻璃缸,他也不愿离开。

“为什么……”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破碎,干枯嘶哑:“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墨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鄙夷道:“真不知道你对宋简书有什么好留恋的。”

他摊开的手心里是一枚精致的徽章:“他啊,没用到把这个东西都输给我了呢。”

那是帝星的居留证。

凌怔怔地看着陆墨白皙的手心,混混沌沌的脑海中仿佛有暴风过境,将一切都卷得乱七八糟。

不是……要把他推开的意思吗?

流浪多年的猫总是没有安全感,即使对它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证。只要你一打开门,它哪怕正在酣眠,也会从梦中惊醒。

你要离开吗?

你要把我丢出去吗?

一颗伤痕累累的心需要多久才能愈合?

或许,只有将它关在密不透风的笼子里,它才会感到安心。

雄虫抬着下巴,神情是不可违抗的威严:“你以为光是那些就够了吗,我说过的话从不允许有纰漏,你永远都无法逃离我。”

明明是一句扭曲而又诡异的话,凌却觉得方才空落落的心在一瞬间被填满了。

请您多说一些吧。

请您时时刻刻看着我呀。

凌颤抖着咬住了食指,觉得有什么不可遏制的东西快要满溢出来。

他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最后一丝清明,在这一刻彻底被吞噬掉了。

自己真的病了,无药可救。

凌握住陆墨的手,在雄虫疑惑的眼神中道:“我知道了,雄主。”

【叮,目标人物杀意值降至百分之零,请下次再接再厉!】

陆墨:诶???

……

不是,不带这样的。

不应该啊。

不对劲啊。

陆墨瞬间兴致全无,无精打采地带着一堆东西和凌离开了店,老板抖抖索索地站在门口说着欢迎下次光临。

脸上的神情分明是永别。

直到他们坐在高定服装店里,陆墨倨傲地说:“这只是为了不辱没陆家的荣耀,本少爷才会勉强带你来的,像你这种贱、虫,本来只配赤、身、裸、体跪伏在地上伺候本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