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长老。”

穆长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觉得事情棘手了。

佑淳见穆长云不说话了,他又不敢盯着对方一直看,目光下意识移到了燕溪舟身上。只见燕溪舟神色自若地喝茶,神态懒散,一点惧怕也无,不由得问道:“你……燕教主不意外吗,见到我们时?”

“大惊小怪。”燕溪舟捻了一枚茶果放进嘴里, 甜得立马灌了口茶,“借尸还魂我都见过了,跟他比起来,你们都是弟弟。”

佑淳:“……”好有道理,无法反驳。佑淳钦佩地注视他。

他瞟了一眼穆长云,又问道:“我还有个小小的疑惑,就是燕……燕教主,当初盟主落涯,是被你拉下去的吗?”

不等燕溪舟回答,穆长云就说道:“是我主动跳下去的。”

“噶?主,主动跳的?”佑淳惊诧,他当时在人群中站得偏后,其实没有太看得清楚,只是觉得按照燕溪舟和穆长云之间的距离,如果落下悬崖,似乎没法把人一起拽下去,今天一问,果然如此。他忍不住好奇道:“为什么啊……?”

燕溪舟:我还想知道呢。

穆长云看了一眼燕溪舟,说道:“我是去提亲的。”对象都没了,还提什么亲,当然得救人。

佑淳倒抽一口凉气:“真的提啊,不是做戏?!”

“嗯?”燕溪舟眉头一皱,看向佑淳,“你这话从何说起,提亲还有真假?”

突然被燕溪舟诘问,佑淳下意识看向穆长云,就见对方眯眼看着自己,表情不善,仿佛自己如果回答得不到位,就会面临可怕的下场。他喉头一哽,连连摆手,替自己找补:“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师兄!他一直都不相信,总觉得穆盟主在忍辱负重,别有计议,尤其是看到盟主落崖后,更是坚信了这个想法……”

“哼。”燕溪舟白他一眼,“我乌衣教还看不上呢。你们白道一个个表里不一,表面上装得刚正不阿、高风亮节,背地里却是口蜜腹剑,两面三刀,都是一群蝇营狗苟之徒。”

这一句话下来字字诛心,佑淳被他说得涨红了脸,怎么忍得了,辩驳道:“你血口喷人!你们乌衣教才是在江湖上为非作歹,你燕溪舟身上都背了多少条人命了!”

燕溪舟乜斜他,语气轻蔑地说道:“老子这辈子连鸭脖子都没提过,更别说杀人了,你哪里听来的谣言?”

“你骗人!临风山庄一庄上下几十口人不是你屠的?”

“哈?我没事去屠人山庄干什么?”

“因……因为你坏?”

燕溪舟:“……”这什么破理由。

“说话要讲证据,懂吗?你亲眼见到我杀了?”

“没,没有……但现场探查的人一致认为,尸体上的伤痕和所中内伤都是你们乌衣教的武功路数……你们内家功夫是赤炎掌,尸体上的伤痕四周带有灼烧痕迹,杵作验尸,剖开后尸体内部的脏腑都熟了!这不是赤炎内力造成的,还能是什么!”

燕溪舟闻言,搁下手中的茶碗,坐正了身子,皱眉问他:“你说,武功路数像赤炎掌的内力?”

“对啊!”

燕溪舟不说话了,看着虚空处出神。

“你……你没话说了吧!看你还怎么狡辩 ”

“行了,姑且不说这个。”穆长云突然打断了佑淳,“你知道你师兄今天,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吗?”

佑淳扭着指头,低头垂眸:“……知道。”

“你知道,一旦暴露,事情有多危险吗?”他表情严肃地问。

“什么……什么危险?”

“我只问你一点,你可还记得,前朝是如何处置鬼魅妖邪的?”穆长云口中所说的“前朝”,指的自然是穿越前的前朝。

因为宫人偶然在龙塌底下发现了一个诅咒皇上早薨的木偶,龙颜震怒之下,开始严格清查这类巫蛊诅咒的东西,严重的地方,会直接把村里的神婆端公抓出来烧死,甚至分尸而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