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演一个……被我从别的男人那里抓过来的宠物吧。”

指尖跳动着光芒,流向室内的半空环绕漫延,树动鸟鸣的声音被隔绝起来,柏雪天坐在金色流光中,视线不经意往下,发现地上已经铺满了耀眼的光,瞬间亮得一切都看不见了。

待光芒弱去,柏雪天跪坐在红色的丝绒地毯上,周围是一处偌大的宛如宫殿的地方,墙上并列和相对几扇巨大的欧式玻璃窗,四周点着复古的烛火,而自己身后被锁铐铐着手,正对宫殿的主位。

这是……皇宫?

柏雪天刚开始思考,就被林诺扳起脸:“你在想什么,你已经不在你主人的房子里了。”

下颚猛地一痛,柏雪天仰视主位上的林诺,发现他已经完全变了一身打扮,华丽威严的正装,红色的黑白绒边披风扣在右肩,头顶戴着一只镶嵌宝石的金色皇冠,掐着他的手上,拇指也有枚配套的绿宝石戒指。

林诺整个人不复一贯的慵懒,奢华尊贵,此刻凝神看着柏雪天,不怒自威的模样带着点得意和苦恼。

……他现在是皇帝?

柏雪天忍着下巴的疼痛,脑中快速运转,林诺要他演被从别的男人那里,抓过来的宠物,那么,他应该跟男人和皇帝两个人之间,有着一段爱恨纠葛。而他,是个只想安静地做个男宠、却不断被二人争夺的蓝颜祸水。

“……”柏雪天一言不发,任由林诺捏着他的脸,最后神情全然放松下来,凄美温顺地说:

“陛下,主人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只是在想,陛下一会儿让我服侍,我需不需要先梳洗一遍。”

柏雪天穿着那套百合变的衣服,袖口和衣摆却是长了许多,花瓣状的布料像袍子一样垂在地毯上,因为被束缚住无法整理,有些衣衫不整,发间似乎还落着一片花瓣——这副模样,应该是刚刚被皇帝从主人的花园里,直接强抱了回来。

但身为一向谨小慎微、伴人之下的男宠,柏雪天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一向如此,就做出男宠该有的样子,专心应对眼前的人。

主人虽然权势很大,但应该暂时也奈何不了皇帝。

林诺一顿,动了动手指,随即靠近柏雪天的脸,说:“你当然要洗,把你主人碰过的地方都认真仔细地洗干净,你要记住,现在你是我的人。”

“是,我会记住的。”

柏雪天温顺地回答,下巴的钳制被松开,手上的锁铐却没有动,于是安静地跪坐在林诺的脚边。

看着面前美丽的人,变得像记忆中熟悉的那一个人,也是这样花瓣般柔软温顺,林诺坐在主位,单手支着脸,按照记忆中的情景一动,苦恼化作不高兴的神色,对柏雪天说:

“霏霁,你到底喜欢谁呢?”

“呵,像我这副废了的身体你肯定看不上了,可是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我就一定要得到你。”

“和他争了这么多年,我没想到他居然把你藏得这么深。”

林诺言语间,柏雪天才发现他嘴唇没什么血色,皮肤透着苍白,眼中倔强,仿佛真的是经历了这些的皇帝。

但是……霏霁?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他闻言没动,很安静,夜风略微吹起衣摆,最后很轻地叹了口气,无奈道:“您原来还在纠结这个。”

“我生于低微的家族,自小便要听从权势的命令,我不配拥有自己的感情。贵人要我爱他,我不会反抗,便要去爱他,我对主人也一样——我只不过是一个听从命令的宠物而已。”

发间那一片花瓣随风飘落过脸前,柏雪天神色很平静:“至于您过去认为我死了,其实我只是因为那次意外,不小心困在了一个地方,养伤途中主人来了,恰巧被主人看到救回去罢了。”

柏雪天心里也不想被救的,他原本是打算在那个地方呆着,就这样过平静的生活。

本来也曾经相信男宠能拥有感情,但辗转二人的争夺之间,已经被玩弄殆尽,他厌倦了。

“不……你不是宠物……”

林诺从主位上倾身离开,变得极其温柔、小心翼翼,生怕人再消失一般,抚摸柏雪天脸上被掐出的红痕,喉间发涩:“这一次你不会再是了……”

那时心里应该很复杂吧,他作为皇帝,会想和那个女人说对不起吗?好像没有。即使命不久矣,也放不下帝王的尊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