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还能听到秦雷那正义凛然的声音:兀那婆娘听着,你若是敢动我的诗韵,我便把你的鸟窝拆了。不信你就试试看……说完又是一阵嚣张之极地鬼笑声。
李夫人还从没像今天这样厌恶过一个人,她一向认为,人没文化不要紧,有涵养就行;没涵养不要紧,千万别粗鲁;粗鲁不要紧,千万别野蛮……野蛮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只要不是醉鬼就行。
她一向认为。这世上没有不可救药之人。然而,当一个没文化、没涵养、粗鲁不堪、野蛮好斗地醉鬼出现在她眼前是,带来的只能是世界观地颠覆。
世事无绝对啊。李夫人心中哀叹道,立时将那位狗屁王爷划入人渣中的人渣类别当中。
云裳觉着有必要为秦雷说几句好话,还没张嘴,却被李夫人冷冷的阻止住,沉声道:“云裳,你不要再说了,我的闺女我自己清楚。她就是死,也不会在这人家里待一刻钟地。”
云裳苍白的辩解道:“王爷真不是那种人。这是他第一次喝醉……”
李夫人摇摇头道:“你还是快些回家吧,此地不是正经姑娘待的地方。”说着便一摆长长的云袖道:“带小姐回家!”声音虽然仍旧悦耳,却蕴涵着无穷的怒气。
云裳只好伸手挡住去路,无力道:“王爷一言九鼎,说到做到。他说会拆掉你们家,便一定会拆的……如果您执意要带走诗韵的话……姨母还请三思啊。”
这话有足够的威慑力,李夫人虽是李光远的正妻,李家的大儿媳妇,却也无法承担家破人亡地责任。不由万分为难起来,心中自然憋屈异常,终于呜呜的哭了起来。“娘……”母亲的泪水太过沉重,让诗韵心中的天平终于倾斜,声音微弱道:“我跟你回家,但你……真的误会王爷了。”
李夫人闻言又惊又喜。这些天女儿醒来过几次,但每次都非常短暂,像这样连贯地说话还是第一次。看着面色苍白如纸、双眼涣然无神的女儿,她已经十分坚硬的心房,顿时片片崩塌,只剩下了心疼和怜惜。
她几步走到诗韵身边。轻轻捉住她冰凉的小手。顿时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凉意,不禁泪珠涟涟道:“……回家倒也不急。你还先养好了伤口,能动弹了再说吧……”正所谓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忍辱含恨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
诗韵的泪水无声的流下,她想再为秦雷解释解释,但都被母亲的泪水挡住,实在是说不出来……
绣楼外,石敢泪流满面的背着王爷往主楼一步步往主楼走去,若兰跟在一边,也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她紧紧咬着下唇,心如刀割的望着神色哀伤地王爷,只听他嘶声唱道: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
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
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
要苍天知道,我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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