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谁偷走了我的时间?

他又打开手机。

晚上九点整。

手机上弹出了另一个对话框:请在十点前赶到门诊大厅。

然而,沈怜突然对这个对话框不是那么感兴趣了。

床头有一堆抗抑郁药物。

“你是不是又擅自停药了?”

“忘了吃。”

“那你怎么没忘了找死!”

沈怜给自己倒了杯水,默默吃药。

这是三楼,窗户没有防盗网,像是勾引信徒下地狱的撒旦的陷阱。

“跳下去吧,”,沈怜想,“走运死了就好,死不了的话就去门诊大厅。”

他给自己裹了件衣服,把各种乱七八糟的药塞在口袋里,有点可惜友人拿走了这间病房里的所有利器,包括水果刀。

打开窗子,夜风吹了进来,带来了一种无比熟悉的气味——血腥味。

真棒。

轻微的反社会人格如是想。

他纵身一跃,仿佛要投入神明的怀抱。

重力是个好东西。就像火车地铁的速度一样好。

——没死成,脚崴了。

——我就知道,我应该移民去荷兰申请安乐死的。

抑郁症患者如是想。

然后,他就看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沈怜的第一反应是“瞳孔竟然没有散大而是收缩,是吗啡海洛因中毒,还是有机磷农药中毒?”

眼前的人是个死人,沈怜却没有丝毫恐慌,他现在调动不起过于恐慌的情绪。

出现在住院部门口的死尸?

然后那具死尸慢慢扯出了一个微笑。

沈怜一瘸一拐地走远。

他边走边想,连尸僵带微笑,哥们你以为你是冻死的啊。

住院部与门诊大厅隔着一个小花园,步行10分钟的路程。

花园里的植物变得异常高大,星光很亮,却照得它们异常阴森。

沈怜突然无厘头地联想到了那具微笑的死尸,再无厘头地联想到了植物大战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