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绛梅 楼雨晴 1798 字 3个月前

“好。”浣儿用力点头,甜甜地笑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微妙,相识不过短短时日,对她,却已有了发自内心的疼惜。

这水水灵灵的女娃儿,拥有人性最原始的纯与真,不懂心机,也没有复杂迂回的心思,无邪天真得宛如白纸一张。

人了夜,褚寻阳辗转难眠,索性坐起身,披上外衣信步走出房门透透气。

今儿个是月圆,晕黄的月洒下朦胧光亮,夜风拂面,也吹来了几许寒意,他拉拢外袍,顺着长廊,走向静寂的庭苑。

这家客栈,说小还真不小呢!

由浣儿口中,他得知乔家两老在六年前便相继去世,留下的这间客栈,便由当时才十四岁的乔织艳接手打理,并身兼照顾幼妹的职责。

一名女流之辈,能将一间默默无闻的小客栈拓展成今日的局面,想来还真是不简单。

而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由乡里村民的口中,听闻不少对于乔织艳的赞誉之辞,知晓凭她的貌美绝伦、聪慧不凡,有多少青年才俊巴望将她娶回家;之所以到现在仍名花无主,甚至抛头露面、不辞辛劳地操持家计,为的便是那名令人放心不下的小妹。

他实在无法想象,乔织艳要真嫁了人,浣儿该怎么办?总不能当个活嫁妆陪嫁过去吧?这能看吗?

可若要也为浣儿找个归宿的话……不是他不给面子,而是……有哪个人会那么想不开,敢娶浣儿?娶了她无异是慢性自杀。

不是每个人都如他和乔织艳那般坚强,与其被她给慢慢磨死或气死,他想,任何人都会选择直接挖个洞把自己给埋掉,至少死得比较爽快。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失笑出声。

这小浣儿真是他打出娘胎以来,所见过迷糊得最不可思议的人了。

例如前两日,她右手握着菜刀来敲他的房门,要不是左手还抓着一尾鱼,他会以为这家客栈是黑店。

于是,他努力让自己忽略她的右手,只盯着她的左手问她:“你抓着鱼做什么?”

“要煮。”

“原谅我无法提供我的房间给你当灶房。”第一个念头便是:该不会灶房让她给烧了吧?

噢,休想!她休想再染指他的房间,他抵死不从。

“不是。”她摇头。

呼,那还好:“不然呢?你找我做什么?”

“我想煮给你吃,所以来问你想吃什么鱼。”

这种事,她绝对不会想到要事先问他。总是要等到下刀时才发现不知从何煮起,然后便拎着尾奄奄—息的鱼儿招摇过市,以致形成现在这副模样几乎是啼笑皆非地,他叹笑道:“那你觉不觉得,你应该先将菜刀放下后才来问我会比较妥当?不然很容易引起人家的误会。”尤其刀上还沾着血水……“好。”说完,一溜烟跑掉了。

“唉——”不是要问他想吃什么鱼吗?不问啦?真没诚意。

他抿抿唇,转身回房。

椅子都还没坐热,不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门外的浣儿气喘吁吁,冲着他灿笑:“刀放好了。你要吃什么?”

“嗯。”他点了下头,不经意又瞥见她左手的鱼……娘呀!他真想直接昏倒。

“你放了刀,就不会顺便把鱼也给放下?这也要我讲?”她以为拎着一尾苟延残喘的鱼到处晃很好看啊?

“噢。”她头一点,再度跑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不用等她敲门,他也不回房了,直接就站在房门外等她比较省事,反正她接下来一定还会再跑来问他该怎么煮这尾鱼。

结果,这回他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她的人,路过的乔织艳还一脸疑惑地问他站在门边做什么。

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