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宋溥心还眼熟,是经常跟司泽玩超跑的,那人乐呵呵地招呼他一起,司泽“啧”了一声:“叫我抽这个还不如喝人奶呢。”说完便替他们掩上门,他偏头见宋溥心还瞅着门缝,开玩笑道:“怎么?你想进去试试?”

宋溥心赶紧摇头,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脱口而出问了司泽一句:“你不抽吗?”

司泽愣了愣,随即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当我傻?那种东西是人能碰的?”

这话让宋溥心有些意外,又问:“你朋友在抽,你不劝劝他们?”

“朋友?”司泽瞥了一眼合上的门,嫌恶又鄙夷,“一群扒着司氏赚钱的走狗而已,也配做我的朋友?”

是,他们平时嘻嘻哈哈混作一团,但那些被毒瘾控制心智的人在司泽眼里却连人都算不上,司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甚至会利用那些人的弱点去榨取他们的剩余价值。

司泽瞅着宋溥心,似笑非笑说:“聪明的人才配当我的朋友。”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也表达了司泽对他身边人的态度。的确,对真正的能人异士,司泽是很乐意花大代价留在身边的。譬如对宋溥心,尽管他那时能做的也不过是陪司泽打打牌,或是饭桌上挡个酒,但司泽仍会带他去各种场合,见各种世面,碰上什么事偶尔还会问两句他的意见,态度虽算不上特别温和,但好歹是尊重的,也从不轻贱辱骂。

……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傅延昇问。

宋溥心轻轻攥了下手,一时陷入了沉默。

他也反复想过,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司泽盯上的,是不是他演技不佳,露出了什么破绽;又或者是受司泽那句“聪明人才配当他朋友”误导,以为司泽坏归坏,心里至少还有底线,混归混,做事到底还是公私分明,所以错把禽兽当成人……

给司泽当秘书头半年,司泽身边那些人对他都挺客气的。但言发乎于心,行发乎于志,宋溥心再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内心始终说服不了自己跟他们同流合污。

打牌喝酒都还行,他最反感pc。司泽也看出他抗拒,还乐此不彼地想带坏他,什么看演出,给他安排服务对象,每每以观赏他尴尬局促为乐。

一次出差去外地,他们忙完回酒店,宋溥心进门就见一个陌生女人躺在自己床上,吓得赶紧退出来,把人晾在自己房里一晚上。

次日一早司泽知道这事,脸都青了,黄骏文悄悄告诉他,那是司泽最喜欢的一个女人,活很好,分享给他用是看重他,他碰都不碰,司泽肯定搁不下面子。

宋溥心完全无法理解,还觉得司泽心理多少有点毛病。

但事后回想,这或许是那次灾难的预兆,毕竟司泽是那种掌控欲十足的人,就像之前的牌局,即便结局是利于泽泰的,他也不喜欢胜负被另一个人操控在手里。

宋溥心还记得,那是一个初春的晚上,他跟着姜庆世在淮金路会所招待群峰集团的人,黄骏文过来跟他说,司泽在楼上套房打牌,让他上去陪玩几局。

楼上套房是司泽包下来“办事”或睡觉用的,他们一般很少去,宋溥心还觉得奇怪,到上头摁了门铃,司泽穿着浴袍来开门,面色微微泛红,好像才享受完,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