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嶂脸上苍白,指尖上有鲜血缓缓滴落,抿着唇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片刻之后,他闭了闭眼睛,点了下头。

“是。”

若不如此,太子不会安心的,反正他已经演了九年的戏,也不差再多这一场。

“若我猜得不错,今夜的刺客就是为我而来的,若是让他空手而归,恐怕背后之人也不会放心,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受他一剑,换那人一个心安。”

听到秦嶂口中缓缓说出来的话,楚越溪的脸色已经是铁青一片了,秦嶂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气息越来越阴沉,也知道自己这番行为已经暴露了不少东西,却并不后悔。

毕竟有些事情他不可能一辈子都瞒着楚越溪。

“怀章果然聪明。”楚越溪低声回道,却在下一瞬间拉住了秦嶂的衣襟,双目微红,不仅带着担忧,还夹杂着一丝愤怒。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一瞬间我有多么绝望?!不过一个太子而已,你若想除掉他,我可以帮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还是说到现在你还不信我?”

秦嶂身体被他猛地拽到了跟前,伤口其实不深,却一直传来抽痛的感觉,他脸色一白,微微苦笑。

“越溪,你别气,我若不信你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了,只不过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我不想让你搅进来。”

楚越溪看着他因为疼痛倒吸了口冷气,手中一颤,立刻后悔自己刚刚的动作,只不过他心中怒火中烧,此时只能暂时按捺下来,小心地扶着秦嶂躺好,然后取出备好的金疮药敷在他的伤口之上止血。

“什么水深不深的,你不就是想和三皇子搞点事么,如此这般作践自己,也无外乎就是为了让那位和太子放心,再多给三皇子一点时间,就这么点事情,你至于往死里祸害自己么?!”

楚越溪的话如一声惊雷,让秦嶂彻底惊呆了,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此事非同小可,是抄家灭族之罪,除了他与三皇子楚明远之外再无任何人知晓,就连他手下的那些兄弟们也只是知道大概的情况,那楚越溪又是如何得知的?这黄鼠狼有这么大本事?

楚越溪一抬头就看见秦嶂震惊的模样,心里头又开始忍不住蹭蹭冒火,然而既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觉得无比憋闷,狠狠地一拳捶在了床头。

“这秦府中如今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你弄只鸽子整天扑扑楞楞地飞来飞去,真当我也瞎了?当初若不是我多看了一眼那鸽子腿上的东西,早就把它掺着枸杞给你炖汤喝了!”

秦嶂嘴唇微微抿着,许久之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因此又牵动了伤口,疼的连连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