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昊心下一阵默然，江朔说得对。他的确没资格在这发脾气，他是最不配的那个人。

“沈逸一直都知道我是pet。”黎昊阖了阖眼，艰难地说。

他潜在沈逸身边，自以为沈逸不知道，可最后那场追杀，沈逸看到他，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惊讶，那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只是眼里皆是失望和蔑视。

江朔嗤笑了声：“我知道。”

黎昊震惊抬眼，浑身血液冰凉，江朔知道自己早已暴露，却还让他留在沈逸身边。他的主人、组织的领导者，根本没把他当个人。

如果沈逸没那么大的心胸，直接杀了他……

江朔深看他一眼：“要成大事的人，情感是多余的，沈逸对自己狠，对旁人却总有可笑的情感，对宿清是，对你也是，那是他失败的根本原因。自信之人，总会败给自己无处安放的信任。半神基因用在他身上，简直是浪费。”

黎昊看着江朔，那个阴鸷的青年以胜利者的姿态，云淡风轻、高高在上地在剖析对手的失败，标榜自己。

是啊，江朔谁也不信，就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俞尧意外死了，黎昊也没见他有片刻的难过。

俞尧并不赞同组织的目标，只是为了好朋友江朔，才放任自流助纣为虐，江朔明知道，却依然能毫无触动地利用他，甚至连俞尧死了，他都没有一分悲哀。

这个男人自私无情到了极点，为了目标抛弃情感不择手段，这或许也是他成功的原因。

而自己贪生怕死背叛兄弟，他现在的所处的位置，大概就是他的终点了，巅峰一线，也够了。他为了活，做了太多背离本心的事。

黎昊觉得心累了：“江朔，沈逸已死，你收手吧，你的愿望不可能实现。”

“你喊我收手？”江朔差点笑出眼泪，厉声质问道，“沈逸目光短浅和我对着干，你也要背叛我？”

黎昊只坚持道：“人类有劣质基因没什么不好，情感是很美妙的东西，没有剥离的必要。”

江朔冷笑一声：“我倒是没想到俞尧还给你洗过脑。这么看，他死得挺好，省得妖言惑众、扰乱人心。”

黎昊心脏揪了一下，辩解道：“不是俞尧，这是我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