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问:“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无法预知未来?”

“不是这样,”翟齐说,“一个人活得越久就会懂得越多吗?不见得。为什么有些老年人会显得脱离时代,如今很多事一键搜索就能知道的,他们的知识体系里却完全没有架构,完全是因为丧失了记忆力和学习能力吗?不,是因为一个人对世界的认识,是被他所在的世界所局限的。举个例子,如果我在1900年的时候成为了牛津大学的物理系博士,又在1950年成为了化学系博士,在1990年成为了航天工程博士,我现在就一定同时是最前沿的物理学家和化学家和航天科学家吗?很显然并不会,因为科技和学说都在不断进步,每天都有新的变化和发现,甚至于说,每天都有新的真理也不为过。”

学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时代的局限性。全人类 即使是当今社会最顶尖的天才,对科学的探索也有一个瓶颈,有一个上限,甚至连语言也是在使用中不断进化的。“

翟齐点点头:“聪明。”

他抬眼一瞅,又吓了一跳:“怎么了?”

学弟感动得热泪盈眶:“师兄,你真好,只有你说我聪明。”

褚怀星的下午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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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怀星上完课回到家,刚把车停好下来,就看见大门外走进来两个熟悉的人。

“褚小狼!”其中一个开心地朝他挥手。

不是每天都见面的室友吗,怎么还随时都一副精神头高涨的样子。他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又看了看那人旁边的高个子 那是和他打小就认识的冷血动物,虽然讨厌这个说法,但他俩也的确可以算作竹马竹马。而最近,他那个原本总是万分阴沉的竹马都快被拐带得风和日丽了。

傻白甜的力量真可怕。

事实上,最近褚怀星隐约感觉到自家竹马还经历了一些其他的微妙变化。首先他脾气似乎变柔和了很多,不再一言不合就和他又吵又打,甚至好几次对陌生人都不再假装听不见看不见,这一点温柔的表象让褚怀星感觉有点恶心。再比如,他总是莫名其妙地发呆,又莫名其妙地笑,这点让褚怀星感觉极度恶心。还比如,他似乎不再同所有人保持距离、切断联系,不再说那些愤世嫉俗或自暴自弃的话,也不再绕着自家爸爸和前任搭档这个话题走,就这点而言,褚怀星决定实事求是地承认 还是不错的改观。

应该是恢复了力量之后,心情比较好吧,褚怀星心里想。

他一边出神,一边朝前走,傻白甜靠了过来 褚怀星动了动鼻子,这还是猴子吗?一股蛇的味道。

“褚小狼,我问你。”

褚怀星把鞋脱在门口,单手拎着包上楼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