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说,我明显感到边尧更加紧绷了,连忙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我有一个理论,好了好了……”注意到边尧的表情,翟齐连忙改口:“我先帮小龙看看。”

他话音刚落,灵域内的气温便陡然上升,空气因为高温而摇晃失真,湖面上瞬间布满了蒸腾的水汽。月哥烦躁地拉开领带,松了松衬衣领口 这样的温度很不适合北极狼。

翟齐手插在兜里,低着头,慢悠悠地迈着步子走到我的面前,他抬起头来后,我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血红色的,但或许这才是他眼睛本来的颜色。

只是那些血色里没有映照出任何人的模样,也没有映照出这片风景。那些艳丽的红色在不断翻滚、涌动,好像燃烧的火焰。我的神志迷失在那片无边无际的火焰之中,并且凝视烈焰太久,我开始出现幻觉 赤色的火苗中开始出现我熟悉的人和事,他们来自我的学校,我的家庭,我的童年,他们无序地出现在一起,像一幅幅打乱顺序的连环画,或是一帧帧混乱的电影胶片。不该彼此认识的人在这些火焰中擦肩而过,一切宛如一个宏大的、逻辑失衡的梦境。

然后,毫无征兆地,翟齐眨了一下眼,这一切就都消失了。

我还沉浸在幻象中无法自拔,怔愣在原地,翟齐已经转过身去,说:“没什么问题,要说问题的话……”

“这么快就看完了?”边尧着急道,“什么问题?”

“这小伙子未免也太,嗯……单纯了。”翟齐说,“单纯是个委婉的说法。”

边尧看似松了一口气,说:“我懂你说的。”

我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只听翟齐又说:“这孩子什么环境长大的,一点都不社会主义特色,像……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

“我没事了吗?”我打断他们,“所以那个扣除san值只是一个短暂的、情绪上的影响咯?”

“我现在可以说我的理论了吗?”翟齐道,“红药丸和绿药丸的检测结果还没出来,但是我大胆地推测一下,那可能不是什么玄乎的东西,大概率是一些精神类的药物。不管是红药丸还是绿药丸,搞不好成分甚至是一样的。”

我愣了:“什么意思?”

“无论是抗抑郁类药物,还是抗焦虑类药物,过量服用会导致人幻听、幻视、焦虑不安等精神反常。再配合昼夜颠倒的作息,和社交圈子的远离,以及那些用来恢复san值的任务,很容易进一步加剧一个人反社会的、自我孤立嗯嗯、焦躁的情绪。”翟齐说,“用游戏本身的恐怖氛围和这些变态的任务要求,实际上是重复性地让你去实践一些反人性的小练习,以此来占领你的时间和心智,打乱你现实生活中的节奏,训练了你的盲从性以及服从性。更重要的是,将你在社会关系中边缘化,从而安静地发疯或者死去。”

“更别提那些任务都要求拍照,比如自残、虐杀猫狗和打劫之类的,照片上传给SIP交作业,SIP再转卖给猎奇的圈子赚钱。”我说,“这些我们之前都讨论过了,可是这解释不了为什么你在一个远程VR游戏中,玩家会身临其境地感受到精神受到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