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夜里开团,又是这种赌上性命的高强度脑力消耗,一旦失败,估计一宿都睡不了。”我已经能想象出来这人大致上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过程:“恐惧、焦虑、无助、睡眠不足,被撕卡后按照指示写下遗书,却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浑浑噩噩地走到街上,又不知能逃去哪里,结果……”

我不敢说了,偷看了边尧一眼,却发现他面上已经恢复了无波无澜的面瘫相,我问他:“你不生气吗?”

“生气,这就是我生气的样子。”边尧说。

“哦。”我愣愣道,“不过这样一来,是不是证明我们聊过天的那个网友说的是真话?那应该不是庄臣他们冒充的。”

“应该是,那就说明……关于药物的事也是真的了。”边尧说。

我仍然感觉不解:“所以如果那个网友不是SIP组织的人,那我们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边尧沉思了一会儿,说:“也不一定就被发现了。”

“啊?什么意思,刚才你不是说……”

“他发现我们是两个人,可能只是因为他比我们来的更早,我们蹲点的行为被他看在了眼里。所以在所谓面试的过程中,他一直在等我什么时候沉不住气,而我的确也沉不住气了。”

“那也是没办法,当时他都要走了,咱们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现在回头想想,当时他准备起身走人的那一出,像不像你买东西时假装要走,事实上等着老板追出来给你降价的样子?”

“哈哈哈哈。”我被他这个比喻给逗乐了片刻,但笑出两声之后想到现实又满脸苦涩。

“我一提小杰他就明白了,我们是通过R得知了这件事,因为R是和我们同时得知SIP是个什么组织,他比较冲动,直接上网去质疑他们,引起了对方的警觉。但是……也许就仅此而已。”边尧说。

“你说你是高中生的那一套他听信了吗?”我忧心忡忡地问。

边尧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我又问:“那么现在怎么办?”

“去找这人的父母,希望能说服他们去验尸。”边尧戳了戳我手机屏幕,“活人身上验不出,难不成死人身上也验不出?那孩子在视频里明显精神恍惚,肯定有问题。”

“啊?”我被他这想法震惊了,“距离他出事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