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溃败

家有刁夫 周玉 3456 字 3个月前

滴滴答答,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又随着剑尖朝四面八方挥洒,在半空荡漾起一阵迷茫的血雾,清脆又激烈的兵器交加声,在寂静无声的空气传递开来,或轻或重,或快如闪电的连击,或一声闷哼的以强对强。清爽的天空下,却缠绕着令人窒息的杀戮之气。

血顺着蝶衣的手臂滑落,一滴一滴的融化在青青的绿草,与湿润的土地纠缠在一起,神色冷漠异常的蝶衣,手的短剑明亮光滑,一条细细的血丝缠绕着剑身,那是因为蝶衣的动作太快,所刺的位置第一时间带不出多少血来,只有在短剑离体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伤的有多深。

蝶衣犹如没有察觉到自己受伤一般,眼也不眨的挥舞着短剑在前方开路,森严冷酷的面容让人墙的人无端端的感觉到惧怕,落在她身上的攻击不由曲与少些,都齐齐朝她身后的古皓然攻过去。

古皓然一人抵挡三方的攻击,身上早已经不知道受了多少小伤,淡黄的内衫早已被染成了红色,上面有敌人的血也有他的血,此时人墙的人大部分攻击都落到他身上,古皓然咬紧牙关死死抗着,脚下的步伐跟蝶衣越来越远,渐渐的有跟不上蝶衣的趋势。

古皓然一见下心焦急不已,这人墙的人武功都高强的离谱,要单打独斗或者以一对几,古皓然承认他们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现在却是这么多高手,怕是有一百多个人,这样下去就算现在能够抗的住,如果冲不出去迟早也是个累死,不由一个转身间看了眼前方的蝶衣,见蝶衣果然不再转身接身后的攻击,心一瞬间暖洋洋的,这是蝶衣在开始尝试的相信自己,顿时古皓然心百种思量,绝对不能辜负蝶衣的信任,绝对不能。

当下一咬牙手剑法挥洒开来,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要伤敌先伤己,先置自己于死地,却也要敌人舍命奉陪,这一来挑上古皓然的人,也一瞬间犹豫了起来,杀死他是件小事,但是要自己的命做陪同,那么就是一件大事,古皓然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几个落腾翻越间已经跟上了蝶衣。

正好赶上边上三个人同时攻击蝶衣,古皓然一剑挑开攻向蝶衣后背的利刀,反手就朝那人反击过去,同一时间蝶衣快速的转身回剑,见古皓然已经帮她接过了攻击,不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深深看了古皓然一眼,古皓然扬起一抹坚定的微笑,示意你的背后有我,蝶衣双目光芒闪动快速回头就对上前方的人,古皓然背靠上蝶衣的后背大声道:“往外冲,不要回头。”

蝶衣当背靠上古皓然的后背时,一瞬间身体紧绷的死紧,没有人可以在站在她的背后,特别是在她动手的时候,她的后背不会留给任何一个人,蝶衣顿时下意识的就想一剑刺过去,却在短剑刺到一半的时候听到古皓然的说话,声音很沉稳,不似往日的轻佻也不若平日的傲然自大,带着一股让人宁静的味道,那后背暖暖的,在浓郁的血腥味散发着自己所熟悉的让的气味,让蝶衣在最后一刻收了手。

古皓然哪里知道他这一靠,差点把命送到蝶衣手上,古皓然想也没想背后的蝶衣会做什么,手利剑挥舞着招招拼命,见周围的人墙果然有点犹豫,嘴角不由挂出一抹冷淡的笑容,自己料想的没错,这些岛上的人平日里生活舒适惯了,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取外人性命那是谁都会做的事,可真让他们要拿命来换敌人的一条命时,下意识上就会身体早与头脑收手,习惯过安逸日的人,有的时候是惜命的人。

古皓然一发现这个弱点,登时全部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完全不避讳人墙攻击过来的刀剑,甚至把身往上扑,手软剑更是发疯的朝敌人要害攻击,其气势从开始的沉稳老练,到现在的如痴如狂,整个变了个彻底,在攻防古皓然百忙里回头看了一眼蝶衣,见蝶衣早已经是这样的打法,不由心喝了一声彩,脚下加快就喝着蝶衣往外冲。

岛上的人哪里见过这样不要命的疯狂,要想出岛的人哪一个不是爱惜自己生命的人,这般拿命不当命,好像是特意去寻死一般的疯癫,不由让所有人心下胆寒。

上官岛主坐在桃花树上默默注视着下方的战况,半晌淡然的一笑眼滑过一丝欣赏,自言自语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真是聪明的两个人。”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去的青竹皱眉道:“他们是不是疯了?哪有这样不要命的打法,要是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出去。”

上官岛主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人啊,都知道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没有人愿意拿命去赌,就算是再看破生死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心都有着恐惧,都想着是不是能够避免,所以没有人轻易放弃,这两个人够狠够聪明,以命赌命,最后赢家会是他们。”

上官岛主两句话说的笼统,青竹却听明白了,看了眼战场上那些不由自主收回招数的岛民,心光芒一闪有所悟的道:“也许我们不应该用这么多人去对付他们两个,人太多反而并不齐心,当面临生死抉择的话,有时候牺牲或者依靠别人,未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上官岛主淡淡微笑道:“青竹聪明,狠到别人身上不是狠,狠到自己身上才是真的狠,能狠到拿自己的命去博对方的收手,这才是极致的狠。”

青竹苦笑一下道:“可惜我们岛上并没有愿意拼上自己一命,让同伴收拾了对手的人,人性都是自私的,当两方人都珍惜自己的命时,那就看哪一方能珍惜的少点能狠一点,那就是赢家,而当其一方完全不在乎生死,拼死要拉个垫背的搏命之人,那就已经狠到了极致,就算对手人再多功夫再好,到最后赢家只会是那个搏命的人,这一点大家都心里明白,只是从来没有遇上过,今日他们让我大开眼界。”

上官岛主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眸依然漠然,淡声道:“明日,带他们去第二关。”说罢一个飞跃落下地来,几个呼吸间已经不见了人影。

再说草地上的杀戮现场,蝶衣和古皓然的凶悍已经成功震慑住了所有人,人墙的人心骇然,虽然人多武功也好,可是只要没有摆脱对死亡的恐惧,还想舒适的生活,就无法对上古皓然和蝶衣取胜,在犹豫的时候,古皓然和蝶衣已经脚步如飞的冲了出去。

站在空荡的草地上,古皓然和蝶衣浑身是血气喘吁吁,古皓然伸过手也不顾身上的鲜血,一把牢牢抱住了蝶衣喜悦的道:“我很高兴你能相信我,我真的很高兴。”蝶衣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一双眼却冷酷的望着身周的众人,浓烈的杀气依旧弥漫。

草地上的人墙人又是懊恼又是悔恨的站在原地,瞪着正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人墙的人,前半段伤的人不少,几乎个个都是重伤,几个毁在蝶衣手下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而后半段则基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有也不过是一些小伤口,相行之下脸色难看的很。

这厢红净和林野一直相当冷静的站在一旁,此时红净大叫一声就朝古皓然和蝶衣跑去,也不顾两人身上浑身的血迹,一个猛扑上去抱着蝶衣和古皓然两个,哽咽道:“还好,还好,主和少爷没事,还好没事,吓死我了。”

古皓然平息一下胸翻腾的气血,提着红净的衣领瞪眼道:“谁让你碰我老婆的,放手。”语气凶悍的紧,神态却洋溢着微笑。

一边跟着走上来的林野拉过又哭又笑的红净,神色努力克制住颤抖,望着两人道:“有没有受伤,重不重?”

蝶衣扫了两人一眼淡淡的道:“不重。”对她来说只要不是死了,伤势都不重。红净一听林野的话,立马又开始紧张蝶衣和古皓然的受伤情况,惹的古皓然也对着蝶衣一阵寻根究底,蝶衣不由恼也不是喜也不是,从来受了伤后都是自己料理,没有人会关心的情况,今天这样还真叫她不适应,不由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