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额林珠乖巧点头：“那孙女儿就多仰仗皇玛法了。”

“好！”康熙笑：“有皇玛法在，断没有人敢委屈了咱们额林珠，你且为所欲为便是。”

额林珠亲亲密密地往他怀里略靠了靠：“孙女儿谢过全天下最好的皇玛法。能当您孙女儿，额林珠可太有福了！”

彩虹屁滚滚而来，吹得康熙那叫个神清气爽。

也才终于缓了脸色，让胤礽夫妻有了那么点喘息之机。

瓜尔佳氏羞赧福身，认真道谢：“是儿媳素日繁忙，对额林珠关心不够，亏了皇阿玛英明。不然儿媳都无从得知，瞧着欢欢喜喜的小丫头，竟有这么多思量。”

“何止是你？”胤礽摇头：“孤也被一无所知，只当自家爱女是个天真娇憨的呢！”

见阿玛额娘满心自责，贴心小棉袄额林珠立即上线：“这哪能怪阿玛额娘？您们又不是女儿肚里蛔虫，哪能尽数知道女儿心中想法？”

“若能，就不会有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老话啦！不信您们想想，那钮祜禄氏。长得一脸敦厚老实，特别可靠的样子，实际上啊，胆子都大破天了去！”

额林珠啧啧两声，祸水东引。

果不其然，提起这茬，胤礽就皱紧了眉头：“皇阿玛，儿子觉得，那钮祜禄氏再如何功大于过，也得好生彻查一下。”

“到底钮祜禄虽为著族大姓，她祖上却没什么杰出人才。其父凌柱前头只是个礼部笔帖式，还是沾了她献柳树皮提取物的光，才升的四品典仪。其母家也不如何显赫。”

“就连钮祜禄氏本身，在此之前也平平无奇。哪儿来的胆子与能量，能把牛痘试验事瞒得风雨不透？”

“谁说不是？”瓜尔佳氏一脸心有余悸，实则精准补刀：“天幸她玛嬷的猜测为真，否则……冒冒然地那拿天化病人的痘痂去试验，岂不造成天花大流行？”

自打太·祖爷起兵伐明，天花恶疾就成了悬在满人头上的一柄钢刀。百余年间，收割生命无数。

恶疾一至，十室九空，连先帝爷都是丧于其手。

民间甚至有养儿方一半，出花才算全的童谣。

其势之盛，可见一斑。便今上、太子与大阿哥等，都受过其苦楚。更有传言说，当初先帝爷大渐，欲择新君以继大统。先帝属意稍长，母族也更强盛的二阿哥福全。

太皇太后则更喜欢今上。

两难间，汤若望言说今上已经见过喜，无夭折之虞。如是，才有了如今的康熙朝天下。

当初种种，瓜尔佳氏不敢妄测。

只知天花肆虐，直到今上采用人痘之法，才算给恶疾套上了个笼头，略略减缓了它为害的势头。

饶是这样，亲身感受过恶疾厉害的皇上也不免谈花色变。

特别的重视。

只稍稍提及钮祜禄氏此举危险，就不愁皇上不重视。

果然，她话音一落，康熙就又多点了几个人跟钮祜禄氏一道‘交流学习’。不但要搞清楚她到底哪儿来的这身本事，还得确保她不会再这般鲁莽从事了。

说完，他还吩咐梁九功：“把前头京中飞鸽传书的，关于钮祜禄氏的密折呈上来。再传书，命人细查。尤其这个牛痘事件！”

“务必要查清楚到底哪个在徇私枉法，纵容包庇。”

“嗻！”梁九功恭谨行礼，片刻后双手捧上来个细小的竹筒。康熙接过，从里面倒出来个写满了蝇头小字的纸卷。

额林珠捂嘴惊呼：“皇，皇玛法竟然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