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子门生 磕谁谁BE 1984 字 6个月前

轻飘飘的一句可怕日子,怎么能概括他们一日一日的艰难挣扎。

殷宁忍不住怨怼,他心里并非不恨。

为什么要让他来和亲,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在这没顶的泥潭里拉他一把。他被光鲜地养到这么大,如同京城里所有的有志少年一样,盼望着有朝一日连中三元,光宗耀祖。

他们的父辈皆自不凡,所交往来皆无白丁。自己一嫁,他们表面上朝堂上赞自己家颇有气节,忠君侍奉。但背地里恐怕会更加肆无忌惮地议论殷府,议论那子孙造孽的殷御史。

再也没有什么天子门生,再也没有什么长安状元郎。

殷宁闭着眼睛,精疲力竭,累到连动一下都费劲。

他就像是被鬼魅拖住了脚,要被拖进一片漆黑深处的可怜人一样,终于放弃了抵抗,准备从此沉沦。

“殷宁,殷宁!”一只手拉住了他。

塞北王把殷宁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让他起来,靠着自己胸膛坐好。

见他没有反应,塞北王并喂不进去药,他横下心,眉头都不见皱一下,当即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子灌下去一大口。

这次他没有吐出来,药汁的苦味和心中相比,倒显得不值一提。

他轻轻地衔住殷宁干燥苍白的嘴唇,捏着他下巴,指尖轻微用力,殷宁的嘴就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塞北王将口附上去,极为认真地趁着殷宁喘息的功夫渡进他的口中,等他咽下之后再喝第二口。

如此这般,一碗药很快见了底。

而因为塞北王用心,殷宁倒也不曾呛咳,只在最后一次喂药时在两人唇间漏出一滴,顺着殷宁的下巴流淌,在脸上留下了黑乎乎的痕迹。

塞北王端详着怀里人的样子,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地将那滴药舔舐干净。

他很少有病痛,即使偶感风寒也不用这些东西。因此竟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苦的药。

刚才他怕殷宁喝不下去,也怕呛到他,因此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力喂药,心中毫无旖旎杂念,比行军打仗时看地图还认真。

但现在这么大的任务完成,他将那药碗搁置在桌上,看到殷宁被药汁子润得红嫩的唇,忍不住会想刚才自己贴上去的一瞬间那柔软触感。

仅仅是这么回想着,塞北王都忍不住心下燥热。

如此这般,连着令人痛恨的苦药都变得无比甜蜜。尤其是在殷宁嘴边辗转到最后,药味淡去,剩下一缕药香,倒还增加几分情趣。

塞北王无奈叹气,恋恋不舍地把殷宁塞回被子里面,笨拙地将几个角都掖好。

他不曾伺候过谁,但照顾殷宁总不能也不愿再假手他人。

他幽幽地想,再这么抱着,神仙也把持不住。

塞北王忽然后悔自己没有在殷宁主动的时候跟他圆房。

自己是不是太迂腐了一点?虽说没有过门行礼,但也是明媒正娶,怎么就不能享受鱼水之欢了?

塞北王暗自决定,等殷宁彻底康复,他一定不再忍耐。

这么想着,他看向殷宁的视线都充满了热情。他想了想,走到床尾的小格间里,那儿正堆放着随着殷宁从大熙来的两个大箱子。

他从里面挑出几本看着不错的春宫图,回到殷宁床边,坐在凳子上,边拉着殷宁的手,边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殷宁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塞北王就坐在自己榻前,不知道守了多久。

他心里有点感动,无论这人真是脾性如何,现下倒真是很关心自己。

然而就在他想要动弹一下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塞北王正在津津有味地读一本册子,入迷到连自己醒来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