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贡院门口两侧林宗卿亲笔题的楹联犹在,贡院每逢三年用作科举的试场,平日里都是大门紧闭。当日万千仕子齐聚于此,手握一支笔,胸怀万卷书,叹家国天下,书山河万顷,风光场景犹如昨日,如今却门前寥落,连当日的糖水铺子都不见了踪迹。苏岑一时竟生一种恍惚之感,想当年,他从这里开始了仕途,如今再回到这里,像是一场轮回,宿命注定他得回来这个地方。
苏岑掏出从礼部借来的钥匙,开了锁,推开两扇朱漆大门,进到贡院里来。他跟封一鸣都是从这里出来的,一股熟悉之感扑面而来,一时不禁感慨万千。
宁三通没进来过,不由嘀咕:“这房子怎么这么小,跟一个个笼子似的?”
苏岑笑了笑,“就是笼子。”
一排排号舍林立,可不就是一个个樊笼,从这笼子里出来的,一飞冲天,翱翔万里,也有出不来的,一辈子被锁死在这里,穷尽一生找不到出路。
穿过号舍来到贡院最后,墙根旁横排了几棵酸枣树,还没走到近旁三个人就不由一愣。
“不好。”苏岑急忙上前,看清眼前场景,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只见遍地坑坑洼洼,不远处一棵酸枣树下还被挖出了一个人形深坑,被翻出的土被堆在一旁,土色尚还新着。
第172章 试卷
苏岑走到酸枣树下,俯瞰着那个坑,慢慢凝眉:“怎么会这样?”
宁三通也凑近过来,打量了一下土坑的深浅长短:“坑长七尺有余,刚好能埋下一个人,田平之应该是被人先一步过来挖走了。”
封一鸣问:“谁还知道田平之埋在这儿?”
“礼部和翰林院的人?还是当初承办此案的大理寺的人?”宁三通掰着指头一一数来,“还会有谁?”
“还有一个。”苏岑突然道。
封一鸣和宁三通齐齐看过去,只见苏岑凝看着那个土坑,良久之后才轻声道:“田平之和柳 生前是挚友,姑且不说田平之的死到底跟柳 有没有关系,自己的好友最后死在贡院里没能出去,柳 不可能不知道。”
宁三通恍然大悟:“你是说尸体是柳相偷走的?”